青龙跪在地上，闻言也是一头雾水，对于剑河之事，他并未多加涉足。
此事原轮不到他头上如今却问到这……
他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答复。
“此事属下也不知，不过剑河之事与此人十之八九必有关联，若是陛下想知在探寻一二，想必便有线索。”
本坐在檀木椅上的朱翊钧，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人。
剑河一事他自然知晓，并没有交予他手。
可明知前往调查陕西一事与剑河怕是脱不了关系，却没有在此事留心。
在身法上虽高过诸葛正我，但是在智谋上远不如他。
朱翊钧将一旁的茶盏掷在青龙身边，发出破碎的声音，惊扰外面的侍卫。
禁卫赶来便发现了青龙上身未着寸缕，在旁边是破碎的茶杯。
瓷片飞溅在胳膊处却纹丝不动，甚至面不改色，里面的茶水烫伤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再看坐在那面色阴翳的朱翊钧，齐齐跪倒在地。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可知晓陛下如今心情不愉，十有八九是青龙做了些不顺意的事。
为首的那位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多事，大喊。
“请陛下息怒。”
本就不是他们的责任，朱翊钧也不想让闲杂人等停留在这挥手，让他们退一下。
此时的殿内仍旧是二人在其中。
朱翊钧冷然发声，脸上怒意已褪化作无可奈何，再次提问。
“要你何用？你可否断定那位的境界已在天境之上，达到你所说的人仙？”
本以为是有转机的，青龙在听到这个疑问后再次哑语。
“这……”
若是问些他知晓的问题那便好了，只是这人仙一事他真的不便多说。
本身这个境界就是从师傅的嘴里听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刚刚不过是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如若现在给朱翊钧肯定的答案，日后有误，可是要掉脑袋的。
思及此处，他的后背冷汗直流。
伤口也因为身体紧绷裂开，染红包扎的布帛。
若是想要验证，还等他回去翻页师傅留下的书籍来，一一比对确认无误后，才能放下高悬着的心。
就连此时心中都在那里不断祈祷，师父所说的话并不是信口拈来。
见他这紧张的模样，朱翊钧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用手抚平自己紧皱的眉心，将一直捏住的碎玉放下。
“废物。”
一声废物，吓得他够呛。
青龙抬头本想偷偷打量，却与那双盛满怒意的双眸不经意相逢，连忙低下头。
“陛下恕罪，此事还要等属下回去再一一比对。”
“只是一招还不能让属下断定她就是人仙境界，可若是单打独斗，天境之内无敌手。”
天境之内无敌手，好高的评价。
朱翊钧为之一愣，若是如此，想必皇叔也不是那位女子的对手。
那位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怀着满腔的疑问想要开口，却见对面的人提前给说了出来。
“依臣推断，想必那位女子很有可能是蜀山的强者。”
蜀山？
接二连三的怪事与它密不可分，朱翊钧也拿它没辙。
可眼见真相就摆在面前，又无法触碰。
蜀山里面的秘密，早晚有一天会被揭露在青天白日下。
想到此处，心中又有一个疑问出现。
“那与仙剑派是不是有瓜葛？”
若是那位女子与仙剑派有瓜葛的话，那仙剑派究竟培养多少能人。
白衣女子，人仙之境。
若白衣女子是仙剑派掌门还好，若非掌门……
青龙闻言，仔细思索一番想起那位女子通身的气派。
思及蜀山弟子的着装，点头后开腔。
“依臣之见，十之八九。”
得到肯定的答案，朱翊钧陷入沉默。
暗自将大明的兵力与蜀山剑派做对比。
若依照陕西一事对比，三千弟子可对抗数十万大军，排除一些滥竽充数也足有数万人。
大明兵力强盛，若是与它一战，究竟鹿死谁手？
过了许久，重新发声。
“青龙，若是朕以举国之兵，意欲剿灭仙剑派又有几成把握？”
青龙一愣，连话都说不出。
举国之力？
若是用整个大明的兵力来对抗仙剑派的话，得不偿失，就算是能胜出，也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是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恐怕这里便不再是她的温床。
真要战，两败俱伤。
回神时斗胆，抬头凝视朱翊钧双眼，见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连忙出声。
“陛下，还要三思而后行！”
得来的并非答案，而是一声劝阻。
接二连三的不如人意，这不禁让他有了些脾气，皱紧眉心看着眼前人。
“有何不可？”
伴君如伴虎。
青龙感觉那道目光像无形的针扎在伤口处。
不过是四个字，他便已经想到自己回答不好人头落地的。
朱翊钧喜怒无常，活阎王。
接二连三的部门，怕是早已磨光他所有耐心。
可……
强吞口水，把心中想法说出。
“陛下，且不说有数不清的高手蛰伏在仙剑派中。”
“再者若是能以数量取胜，想必早就有江湖中人跃跃欲试，为何又要等到大明兴师动众？”
“如今仙剑派在哪都不知道，又何谈起剿灭？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言尽可能将大明与仙剑派的对比减淡。
若是真要对比起来的话，青龙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回应。
大明兵强马壮，自然是人才辈出，军中也不乏有才能之人。
仙剑派是个未知的变数，若那位女子单独一人也罢，若是仙剑派中藏着许多如她般的高手，那日后谁敢得罪。
想到此处他如坐针毡，思考时竟忘了伤口的疼痛。
朱翊钧听闻很是无奈，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仙剑派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若是不搬开，难以入眠。
“此事日后再议，若是没事的话你便告退。”
青龙面带笑意又不好当面露出。
但告退时上扬的语调暴露了好心情。
朱翊钧看着桌上的碎玉，它被掌心的鲜血滋养泛着红色光泽。
他发出一声叹息，想起询问青龙那个问题。
不过是想要一点慰藉。
大明的实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
月上柳梢，他望月感叹，相信不日后此事便会轰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