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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十里坡。
李清河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满是下午那怪人说的话。
不过也怪不得他如此,委实是最近的遭遇太过古怪。
听了下午那人的话,越发觉得有哪里不对。
先是自家老爷子溺死河中,可自己老爷子一辈子都跟水打交道,还老吹嘘自己年轻时在江湖上还有个“浪里白条”的诨号。
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老爷子的水性。
那家伙,一个猛子下去,愣是一炷香后才冒头。
这般水性傍身,却未曾想到,还是死在了水里。
但这也倒还能接受,不是听那秀才说么,这叫善水者溺。
可是!
糟心的是,老爷子的尸体不但没有泡发,还少了一根膀子!
那伤口,平滑无比,根本不可能是被水类所为,倒像是被人用刀砍掉的。
可自打自己记事起,老爷子就没跟人红过脸,怎么会被人杀了不说,还不留全尸。
“爹啊,你究竟是惹了谁呐。”
李清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老爷子为何会到十里外的河里去,更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不留全尸。
这得多大仇啊。
这等事情,若是让官家知道了,连祖坟都入不了的啊。
想到这里,李清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大乾历法明确写道,凡尸身不全者,不得私自下葬。
尸体必须由大乾官府指定的缝尸匠缝合,若是残尸无法找回,那就得将尸体送到官府去。
听说,一般是直接烧成灰。
要么就是等殡葬院处理完,再烧成灰。
总之,逃不过烧成灰的下场。
身为人子,怎能看到自家父亲死无全尸不说,还要挫骨扬灰。
原本,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自己找上门的缝尸匠却说手臂找回来了。
但他又不瞎,那膀子明显不是自家老爷子的。
“哎……”
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
早知道就跟官家说实话了。
“那缝尸匠怕是真的有问题!”
私自缝尸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缝尸匠不过收了一两银子就给偷偷缝上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自己前脚带回来尸体,他后脚就说是官家派来送膀子的。
而且,整个过程太快了,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
可自从缝好尸体之后,家里就越来越冷,家里人也都一天到晚的犯困,反常的很。
特别是尸体……
冰得吓人!
那偏房现在比冰窖还冷!
就是因为尸体太冷,隔着棺材都能让周围呆不成人,所以他没敢把尸体放到棺材里,否则前来祭拜的邻里肯定会发现异样。
原本这事扛到明天下葬也就算了结了。
可听到下午那句话……
李清河是真的睡不着觉了。
“有眼无珠,错信庸人……”
不正是说的自己和那缝尸人么!
“若想保性命,今夜莫合眼。”
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这句话,他能睡得着觉就见鬼了。
只是……
这事真的是不合眼就能过去的吗?
李清河心里直打鼓。
“爹啊,儿子也是不想你被挫骨扬灰啊,你可别怪儿子啊……”
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着,夜已经深了。
房间里安静无比,李清河眼皮子直打架。
可他就是不敢睡,也……睡不着。
好冷。
今夜怎么冷到这般境地。
盖了两床被子还是冷得发抖。
不对!
他猛地坐起身来,连忙点燃油灯。
妻子和儿子面色铁青,呼吸微弱,眼看着就要冻死在梦中了!
怪不得这般安静!
他赶紧摇了摇妻子儿子,可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李清河登时急得一头冷汗。
探下头往灶台一看,微弱的火苗都在冒蓝光,好似也被冻得不行。
他赶紧裹上棉袄下床,只要将火炕烧热,想来就没这么冷了。
可别说去拿柴火了,才刚打开丶房门,院中景象就吓得他几乎跪倒。
地上居然结了一层黑冰!
“娘也!”
“我这是真的惹祸了!”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被人给害了。
呼!
阴风凭空刮过。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地面的冰层,又厚了一分!
若是再这么下去,一家老小怕是都要冻死在这院子里了。
不行!
不能等了!
都这般模样了,火炕决计是不顶事了。
带着人跑才是唯一的生路!
怪不得说不合眼才能保命!
就在李清河打定主意要带着老婆孩子跑时……
啪!
偏房大门突然一震!
啪!
啪!
啪!
有什么东西在顶门!
李清河白眼一翻,就要晕倒,可想着自己妻小还在房间里,硬生生又把白眼给翻了回来。
“爹啊,我是清河啊~”
“你可不能害我们啊~”
他口中哀呼连连,但啪啪声越发急促。
终于!
咔!
房门打开!
自家亲爹没看到,只见到阴冷至极的黑风呼啸着喷涌而出。
这一下,李清河的身体直接被吹得瘫软倒地,却是只剩下睁眼的力气了。
“完了!”
而就在此时,院子角落的阴影里,一个人影低笑一声。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