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齐百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乐了。
他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结果就这?
难道这个黑袍公子哥真的以为喊一声,钱袋子就会自动认主的飞过去吧?
他无视师兄的脸色,对着顾渊说道:“那不妨我们打个赌,你觉得怎么样?”
顾渊笑着摇了摇头。
他对打赌是完全不感兴趣。
此次前来程家庄,他只想要让六位弟子见识一番世面,免得日后阴沟里翻船。
“来!”
一声高呼!
打算侃侃而谈的齐百空发觉手里一轻,抬眸看去,钱袋子呈现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顾渊手中。
顾渊拎着钱袋子,轻笑道:“看来,它真是我的钱袋子。”
齐百空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顾渊拎着的钱袋子,眼眸中充斥着疑惑的色彩。
顾渊也没有继续理会齐百空,只是走到掌柜面前,排出些许碎银,“这是茶钱。”
而后,他就带着六位徒弟离开了茶馆。
“这位公子好气魄啊!”
“相比于只会耍不入流的卑劣手段的人,这位公子的胸襟与性情自然是令人钦佩的。”
你一言我一句的话语刺痛了齐百空的自尊心,他自幼得到门派长老宠爱,何时受到这等屈辱?
他有心想要继续纠缠,但师兄的面色颇为冷漠,他也不敢去触及对方的霉头。
“哼!”
“你总是屡教不改,目中无人。”
“那位黑袍公子是知道你必输无疑,才没有与你打赌,否则他提一个不堪入目的条件,你还真的要去做吗?”
师兄恨铁不成钢的拂袖而去。
齐百空咬了咬牙,只能跟在身后。
师兄默默叹气。
齐百空是得到太多的宠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虽然说只是孩童般的劣性,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但江湖中人会惯着他吗?
换做其他门派的人,先撂倒在地,再狠狠的踩上两三脚,估计方能解气!
“本来空空门不擅长战斗,因此也不该来到这里,只是小师叔受程老庄主的邀请,但却折在了这里。”
“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打探情况,以便返回空空门向长老和师傅汇报,你不要自误!”
空空门师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齐百空。
或许是被师兄的一番话说的愧疚不已,齐百空也渐渐意识到可能自身行为有不妥之处。
“师……师兄,大不了……以后不会了!”
齐百空小声的说道。
师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看夕阳渐渐落下。
程家庄的周围开始升腾起白色的浓雾。
顾渊在离开茶馆之后就找到了客栈居住。
他关闭房门,运转九息服气之法凝练法力。
但修炼的时间并不长。
他心烦意乱的睁开了眼睛。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顾渊走出了客房。
或许是天色渐晚。
偌大的客栈显得空荡荡的。
客栈的大门也紧紧的闭合。
顾渊皱了皱眉头。
恰逢此时,凌平之也走出了房间。
他满脸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站在走廊尽头的顾渊。
“平之?”
顾渊看他的状态不对劲,就喊了一声。
凌平之本来沉浸在安静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师傅!”
凌平之拱手说道。
顾渊询问道:“我看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心烦意乱,想要出去转一转。”
凌平之没有说实话,只是找了其他的借口。
顾渊也没有深究,他知道凌平之背负血海深仇,只是提醒道:“晚上就不要出门了。”
凌平之面露惊色,“师傅,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顾渊摆了摆手,只是平静说道:“你去吩咐其他人,让他们都不要走出客栈。”
“是!”
凌平之收拾心情,转身去了其他的房间。
顾渊看着空荡荡的客栈,他就走向了后面的厢房。
此次选择居住的客栈占地面积不小,一条条幽暗的走廊四通八达,颇有迷宫的意思。
当然,仅仅只是看着像罢了。
在暗淡烛光的照耀之下,想要迷路也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客栈的后方的厢房是呈现方形建造,厢房的最中央是空旷的大院,假山环绕,怪木奇卉层出不穷。
顾渊绕着走廊走了一圈。
他注意到厢房中的蜡烛都熄灭了。
虽然白雾茫茫,无法看到天色,但想来也不早了。
顾渊只有一袭黑袍,七禽五火扇与蜈蜂袋也被放在了客房,没有拿出来。
他转身准备离去。
但眼角的一瞥注意到了一间厢房突然亮起了烛光,然后熄灭,再亮起,再熄灭。
来来回回数次。
而后顾渊就听到了极为礼貌的江湖话语。
顾渊摇头微笑。
忽然间。
他看向了身后。
衣着华贵的老者拄着拐杖正和善的注视着顾渊。
两人之间还有约两丈的距离。
冷风拂过大院。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薄雾以肉眼可见的状态流动着,隔绝了顾渊与老者的距离。
“客人,天色不早了,该回房间休息了!”
老者面目却慈祥和蔼。
顾渊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老者。
老者也不恼怒顾渊的行为,只是继续说道:“夜间起风,气候寒冷,客人早点回去歇息,晚上也不要随便走动。”
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幽暗的走廊深处。
在他所过之处。
烛光尽数熄灭。
“人死魂不散吗?”
“似乎还保留着生前的习性!”
“最为关键的一点……”
“他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顾渊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默默思考。
老者并没有攻击性,他似乎就只是一位平常且和善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