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从殿外进来,扑嗵一声就跪倒在地。
老朱叫着二郎腿,表情鄙夷,嘴里塞一口点心。
“惟庸呐,你这是作甚?”
“快起来快起来,咱可见不得你这样!
你是大功臣啊!”
任凭是谁肯定都能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
胡惟庸很明白,老朱这是不高兴。
头磕在在地上不敢抬起。
“罪臣胡惟庸,拜见皇上”
老朱不管他。
自顾自的翻越去奏折手里,依旧是塞着点心。
“你何罪之有呐?”
胡惟庸脸上是极其愧疚的表情,拍着自己胸膛几乎要声泪俱下。
“上位!”
“臣御下不严!”
“听说臣的一方远亲居然让人去新村里闹事,臣知道后立马赶来向皇上认罪!
“是臣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乱子!”
老朱轻声乐呵一声。
果然这就是胡惟庸了!!
出了事儿,便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御下不严四个字,就将所有罪责都推清楚。
好手段,要不说这胡惟庸是千古奸臣呢?
不过欺负咱儿子,以为这4个字就完了?
老朱心里也憋着一团火。
虽然教训不了这胡惟庸太多,但是出一口气还是行的。
“哦,你说的这事儿咱清楚,咱明白!”
“这事情确实做得过火了,咱一向心疼百姓,惟庸你也知道。”
胡惟庸点头连连称是。
老朱终于吃完了手中点心。
眉眼一抬,一股子龙虎之威,便从身上蹦出。
似是轻描淡写,似是千钧重压。
“以后你就甭掌管官吏选拔了,咱另选个得力的。”
“你是咱的宰相,难免疏忽,对自己提拔上来的人管教不严,咱都理解。”
胡惟庸一愣,头都大了。
怎么感觉皇上是有意为之啊。提拔管理这可是莫大的权利。
怎么能因这件小事就给自己去除。
“上位,臣只是一时疏忽……”
“臣……”
只听见老朱一声虎啸。
整个大殿之上。老朱不知何时坐正了身躯。
怒目圆睁。
就连宫外的太监都吓得一哆嗦。
“胡惟庸你狗日的给咱听好了!”
“咱不是和你商量,咱是告诉你选官的事情,咱用不着你了!”
胡惟庸被吓住了。
跪在当场不敢说话。
老朱从台上走下来,一巴掌按在胡惟庸的肩膀之上。
暗自用力,胡惟庸虽然吃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胡惟庸呐,你的人你还是要好好管教啊。”
“咱近日心情不爽的很,就想杀几个人来,别哪天杀到了你惟庸头上,又说咱不给你这丞相面子。”
就这几句话,胡惟庸后背沁了一身冷汗。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
这是警告,一颗心在胸膛里上下蹦着。
胡惟庸吓傻了,只知道点头。
不多时,门外太监黄狗儿又在宣告。
户部尚书,傅友文在门外求见。
老朱抬手让,傅有文进来。
却并不让胡惟庸起身。
这狗东西就让他多跪一会儿,也算是给儿子出气了。
傅有文乐乐呵呵的从远端进来。
“哦,胡相也在?”
胡惟庸在原地硬挤出一记笑容。
“傅大人。”
难得看见胡惟庸这样,傅友文心里也乐。
回禀起事情来,句句带着笑容。
“上位,臣最近已经拟好了,给远处藩国的礼品。”
“您请过目。”
老朱让黄狗儿拿过奏折,仔细的查阅起来。
下赠物品大多数还不错。
金银财宝,一并俱全。
大明是天朝之邦,给这些藩属国一些钱财倒也显得大气。
只不过有几样东西,老朱却是疑惑。
“有文呐,这番薯赠与邻邦是否合适?”
“咱是天朝上邦,赠这些农产土玩意儿是不是?”
胡惟庸抓住机会,赶紧在一旁搭话。
“上位万万不可啊!”
“地里长出的腌臜之物,怎可当做国宝之赠?”
“傅大人此举实为鲁莽,不如让臣接手此事,保证让邻邦满意。”
傅有文邪了一眼胡惟庸。
“胡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地里的腌臜之物,难不成胡大人未曾吃过地里长出来的粮食?”
“回上位,臣认为此物最为妥当,而且是所有礼物中最妥当的一位!”
“臣已经实地考察之过,也自己种植。
此物不仅味道鲜美,而且产量之多,绝对超乎我等想象。”
“邻国土地熙攘面积小,此物定然可给其带来无与伦比的价值,比金银财宝甚至数倍。”
“到时候,他等定然感恩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