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道录司官办,朱桐有些恍惚。
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平白无故就得了一百多亩地,朱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事出无常必有妖。
不会是……
应该不是自己师父,刘伯温穷的一年俸禄一百三十几两银子全都用来买书。
有时候家里家用还会缺补一点点。
太子?
老黄?
朱桐觉得都不像,这些人虽然都身世显赫有点权贵,可都不是挥霍无度之人。
“乖乖……”
该不会是这个胖子?
朱桐想起给自己租房的房东,填写房契时他可看了自己的鱼鳞黄册。
可自己和他无亲无故的,他为啥送自己一百亩地啊?脑子瓦特了?
……
皇宫内院,正书房
“这……这……”
“这三缺策论,到底是何人所写,惊天地泣鬼神呐?”
号称老朱智囊的傅友文,捧着这策论双手发抖。
这策论写得简单易懂,一眼就看出了大明朝的问题所在。
他好几次都有这种相同的感觉,可就是总结不出这么有力的观点。
看了这三缺政策,完全茅塞顿开。
“好一个,缺人!缺地!缺官…”
蓝玉和常升两个武将,虽然看不出其中玄妙,但也觉得有点意思。
反正比那拍马屁的策论看起来爽快多了。
看完整篇策论的胡惟庸,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这么一对比,他之前写的那么多策论可真的连文章都不算,就是个纸片片。
亏他还号称天下第一贤相。
羞愧难当……
羞愧难当啊……
“胡惟庸,看了这篇策论,你是不是还觉得天下升平,四海无恙。
百姓安居乐业,朝廷已经空前鼎盛了?”
老朱这么一问,胡惟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想起自己那篇策论上所写的词汇。
第一次受到这种羞辱,胡惟庸自信崩塌式的下跌,整个脸色也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是……是臣浅薄了。”
“也是臣读的书太少,回去一定多加学习!”
“努……努力…”
老朱看着胡惟庸,眼神多有几分不耐烦,一拍桌子。
“读……读个屁的书呢,咱跟你说你咋就听不明白呢?”
“你就是太自以为是,太以为自己能行了,你以为你胡惟庸天下无敌。你胡惟庸处处打压刘伯温,你把自己快放在天上了。”
老朱是真的有一些怒气了。
胡惟庸这些年不断鼓吹,他自己有多么能干,多么让百姓爱戴。
要不是他,老朱也不至于被蒙蔽眼睛。
要不是这次亲自去牢房里看看,还真就中了这胡惟庸的道道。
虽然是在骂胡惟庸。
跪下的却是李善长。
李善长知道,皇上这是指桑骂槐,他学生胡惟庸有错,他这个当老师的能说的过去?
言语间还是说他师生俩个乱国。
“好了好了!”
“咱就说你两句,你又哭丧着个脸,咱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些……”
“李善长!”
“下臣在!”
“你给咱总结一下这三缺策论,咱要听得清楚,明白,简洁。”
李善长跪在地上,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能明显感觉到皇上的语气和之前已经有些不同,若是他总结不出来,恐怕要遭殃啊。
“上位容臣再看看……”
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三缺策论,李善长常常出了一口气。
还好写策论的人是个大才,总结的条理清晰,轮廓分明,很容易看出其中重点。
“陛下!这三缺策论大致有三。”
“第一,百姓离开家乡便会丢失户籍,成为流民。
离开家乡的人越多,大明丢失的百姓越多,这便是缺人。”
说完这第一条,李善长头上冷汗已经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老朱这种压迫感真的太强了。
“第二,土地兼并问题严重。按照人头交税的问题存在重大弊端。
大多数寻常百姓想要种地,却根本种不上地,这便是缺地。”
“这第三,便是缺好的地方官员,朝廷也要将地方官重视起来,加派人才。”
刚才总结的时候,李善长甚至都不敢长出气。
这么多东西一口气念完,差点觉得呼吸不上来。
“呵!李善长,你还算有点本事。”
“咱实话跟你说,要是你总结不出来,咱觉得你也算老迈昏聩,这个宰相是当不得了……”
李善长吓得整个后背的衣裳,全都被冷汗浸湿。
“回……回上位,是这策论写的太过于精妙,臣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真谛。”
李善长虽然话里有奉承,但却也不是胡说。
这策论写的,他服!
“你这老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有人夸朱桐的策论,老朱自然开心,自己家的娃儿能强过这帮老家伙他心里就舒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善长胡惟庸相互一合计,齐齐跪倒在地上。
“还请皇上开恩!”
“臣等想知道,是何等奇才能写出如此大论?”
“臣等!愿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