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伯温,朱桐心里突然也空荡荡的。
原本就没什么烟火气的宅子,也就这么冷落下来。
刘伯温生性廉洁,院子里除了朱桐连个下人都没有。
这会儿朱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给自己泡上一壶茶,朱桐琢磨起自己的生计来。
去太子那任职是不可能了,太子朱标是个好人,也是自己好朋友。
可他那处事方法,自己根本受不了。去了免不了还得骂他,犯不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朱桐思绪。
来人在门外边轻喝,“朱家郎君在家吗?”
“我是前院张管家。”
朱桐没多想,张管家是老熟人了,平日和自己关系也不赖,不知道有什么事。
“是这,小郎君。”张管家面露难色,拿着一张银票。
“这院子您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这是刘大人先前给的租金,我们双倍还您。”
“为什么啊,张管家。”朱桐有点懵,这院子自己住的好好的。
“你遇上什么难处了?”
张管家长长叹一口气,把朱桐悄悄拉到一旁。
“小郎君,你怎么还不知道啊!现在应天府里,你可出大名了。”
“打县令,骂衙役,昨儿还骂太子,您这……”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朱桐有点发晕,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张管家,您别害怕呀。”
“我和太子是老友,他不会追究下来的,也连累不到您那里。”
张管家诶呀一声,脸上表情痛苦。
“小郎君,你可太天真了。”
“刘大人,今早去的山西吧?现在您没了靠山,哪用得着太子为难您啊。”
“宋大太爷随便就把您给收拾了啊。”
左右看了下没人,张管家把朱桐拉到自己耳边。
“您呀听我一句劝,拿了这钱快快追刘大人,一同去山西吧。”
“昨儿个我就收到风声了,宋太爷可要报被您打的仇,街坊邻居谁敢帮忙,谁就倒大霉。”
朱桐沉默了一下。
这宋大太爷自然是说自己半月前打的那个县令。
不过,他贪污枉法,他该打。
这孙子竟然还憋着坏呢?
朱桐没想到,老头子走了才没半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不过不碍事,要是怕,自己半个月前就不会打他。
“那好,张管家。”朱桐收下那崭新的银票。
“您容我半日,我这就搬。”
“我师傅这些图书画册我得全运走,还得麻烦您帮忙找个马车。”
张管家心底也无奈。
虽然他也不想让朱桐离开,可胳膊哪能拧过大腿。
“成,这事包在我身上。”
“您可千万别记恨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桐笑着摆手,好赖人他还分的清楚。
“张管家您这是哪里的话,冤有头债有主,我心里有数。”
……
收拾了全部家当,朱桐也在应天府里开始寻找新的院子
张管家倒是为人厚道,说好给自己退俩倍的租房钱,他退了三倍之多。
对朱桐来说,这还真算一笔巨款了。
“算了,先去喝一顿。”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离这不远有个老黄酒馆,朱桐和里面老板“老黄”是忘年之交。
朱桐打县令这事,老黄就占一半功劳,当日要不是老黄撺掇,朱桐还真不一定能干出这事。
心想着反正要离开了,得去和老黄好好告个别。
“怎么又关着?”
这老黄也是个性情中人,酒馆开不开全凭他意愿。
朱桐来过好多次,有大半的时间,这酒馆就不开门。
“罢喽,罢喽。”
“老黄啊,朱桐今日就离开应天府了,不知这一去何时才能再见。”
老黄不知道是是什么时候站在朱桐背后的。
双手背着,一派精神气足。“离开应天府?那你去哪啊。”
“老黄!”朱桐看到老头自然就高兴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应天府里住不成喽,我得另外找个住处。”
“先不说这个,快开门,进去咱爷俩好好喝一壶。”
老黄笑呵呵开门,一边给朱桐开锁,一边调侃道。
“你小子可了不得?”
“咱听说,现在连太子都敢骂了?”
朱桐白他一眼,“你别幸灾乐祸,这事有你一半功劳。”
老黄笑的合不拢嘴,推门进去,把朱桐拉到酒桌上。
“你可别赖我。”
“我让你打县令是不错,可我没让你骂太子啊。”
“你小子有种,像咱年轻时候。”
朱桐自然知道老黄这是奚落他的话,反手提酒给老黄倒满。
“喝!今个可别想赖酒。”
“我非把你喝趴下。”
老黄眨巴着眼睛,“好小子,口气不小,咱当年可是千杯不醉的量,就是现在老了,咱也不怵你。”
“给咱炒个菜,下碗面来,咱就着才喝的痛快。”
朱桐无奈起身。
有时候他真想不明白,老黄真是开酒馆的吗?
每次朱桐过来,都是朱桐给他下厨,这老板当的也方便了。
“快去,快去。”
“咱还想听听,你是怎么把太子骂的狗血淋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