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东藩陈大人捉拿了老奴,就要将他处死了,您二老可以瞑目了……”
“老婆,还有大娃,二丫,三丫,你们仨知道了吗?已经有位东藩的陈大人,破虏军的大帅,人家擒了老奴,就要把他明正典型了。”
“大哥你安心吧,你一家的仇,就要得报了。”
“祖父,祖母,爹,娘,哥哥,二姐,你们大仇要得报了。”
东江岛上,到处是抹泪叩头的人群。
有战兵,也有百姓。
无数人想方设法弄了些纸线,没有香烛牌位,就找个地方划个圈,然后烧纸钱,向地下的亲人祷告着。
陈子宁在皮岛港口处的山崖上方。
有人在旁搭建刑台。
他静静的观看着皮岛上的情形。
到处是这样令人心酸的场景。
无数人在悼念他们的祖父母,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子,女儿。
无数人有亲人在这些年的辽东战事中遇害。
他们烧纸叩首,然后号啕大哭。
很多人在祭奠完亲人后,就慢慢汇集到山崖下方。
先是几百人,然后是几千人,上万人,数万人。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并向陈子宁叩首致谢。
很多人眼含热泪,表示要替陈子宁立长生牌位。
或是替陈子宁赴汤蹈火。
原本他们最尊敬的人是毛文龙。
毕竟在他们惊慌失措无处可逃时,是毛文龙开辟了东江镇收容了他们。
但几年下来,所有人替毛帅征战厮杀。
地盘越打越小。
死伤极为惨重。
甚至很难吃饱饭。
而这位东藩陈大人一来,就替他们捉了老奴,即将当着东江诸人的面处刑。
这种感激之情,瞬间就是远远超过了对毛文龙的尊敬和爱戴。
非是人们寡情薄义,而是陈子宁对他们的恩德实在是太大了。
陈子宁也是热泪盈眶。
选择在东江这里做这件事,就是因为东江镇的人才最有资格看到老奴受刑伏法!
能得到这些人没有保留的感激,实在是有些私心。
但自己也是问心无愧。
底下的局面,毛帅不行。
即将要当皇帝的崇祯不行。
明朝的大臣,武将们不行。
只有自己,才能逆流向上,灭鞑清,征北虏,替华夏扛过这一波浩劫,更能避免将来更多的耻辱和血泪。
眼前的一切,是他的荣耀。
也是他的责任!
……
“万岁,万岁,万岁!”
哪怕是欢呼声相当的僭越,当东江镇的诸将簇拥着毛文龙前来时,无数人放声嘶吼着。
这些年的仇恨,憋气,血泪,委屈,辛酸,在一声声呼叫声中,似乎也是得到了宣泄和释放。
毛文龙身侧的陈继盛一脸笑容,眼睛也是有些红肿,他抚须笑道:“东藩破虏军主陈大人,真是孤胆英雄,豪杰之士,我们理应杀猪宰羊,为陈帅贺!”
尚可义与尚可喜一并前行,眼中也是含泪,但也难掩震惊之色……
东藩军人的英雄,武器的犀利,深深震惊了尚可义。
更多的将领,刘兴治,沈有容,毛承禄,李乘风,张攀,这些大将围着孔有德和耿仲明,打听这一次行动的细节,时不时的发出惊呼声。
四周是激动和欢乐的海洋。
人们在叩谢之后,又看到东江高层悉数前来。
兴奋之情再也按捺不住了。
欢呼,蹦跳,激动的手舞足蹈。
密密麻麻的人群被一堆巨石给挡住了。
有人想要攀爬,却是被破虏军的将士警告止步。
当毛文龙等人到来时,也是一样被这些破虏军将士示意停步。
毛文龙眉毛一挑,却又看了一眼炮口对着这边的巨舰。
长叹一声,也就停住了脚步。
就在此时,陈子宁口授,郑彩书写的七大当诛,书写完成!
陈子宁向着毛文龙淡淡一点头。
此人命不久矣。
性格里的桀骜和野心,没有办法说服。
自己也没有办法驾驭毛文龙。
他过大的野心,过高的威望。
将东江集团牢牢的把握着。
只有待毛文龙死后,自己才能顺利拿下东江这些悍将!
这也是陈子宁不把努尔哈赤给此人,也不会加大援助力度的原因所在。
当然,若毛文龙发生变化,能审时度势,依顺崇祯,提防袁崇焕。
这自然也能保命。
陈子宁也不会主动来谋害毛文龙。
一切,看他自己!
现在……
陈子宁宣布道:“当着老奴和东江将士,百姓的面,宣读其七大当诛!”
暴喝声中,努尔哈赤被押解至山崖近前!
无数人用仇视的眼光看过来。
众人骂不绝口,情绪格外激动。
如果不是有石堆挡着,无数人会蜂拥而上,将这老贼用嘴巴咬成碎片!
努尔哈赤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听到七大当诛时,甚至冷冷一笑。
在他眼里,两国相争,杀戮是难免之事。
自己有什么可诛的?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