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来的骑兵越聚越多。
他们都自觉的汇聚在一个大将四周。
其人头顶铁盔上有长长的避雷针,饰以红缨。
身披漆成深蓝色的对襟绵甲,内里则是铁制精铁扎甲和一层锁甲。
这是正蓝旗的旗主莽古尔泰,老奴最为骁勇善战的儿子。
莽古尔泰正在附近打猎,听到警讯后忧急如焚,立刻带着自己的摆牙喇亲兵赶赴清河这边。
然后迅速沿太子河岸边搜索。
沿途的各牛录,不论分属哪个旗,一律被莽古尔泰征调麾下指挥。
近正午时,汇集了十三个牛录近一千五百左右的甲兵。
这样的力量已经相当强悍了。
去年莽古尔泰率三千甲兵就击退了来犯的林丹汗,把几万察哈尔蒙古人撵兔子一样的赶跑了。
这个正蓝旗主,也是四大贝勒之一。
以骁勇善战和脾气暴躁闻名。
此时他冷冷看着一个镶蓝旗的牛录额真。
对方神色狼狈,身边还有十几个败退的甲兵。
“汉狗的火铳太强,打出来的子弹如凝固的火线!能打断巨木,奴才等离得数百步,人马俱被射翻,甚至打成一堆碎肉。”
牛录额真面色惨然,甚至有号啕大哭的冲动。
随老汗征战近三十年,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
“背主而逃,全部斩了!”
莽古尔泰没多理会,直接挥手下令。
哪怕不是他的正蓝旗下牛录,但身为和硕贝勒,也就是四大贝勒之一,处理个牛录额真也算不得什么。
一群正蓝旗的白甲跃下马,走动途中就抽出顺刀。
将那个牛录额真和败兵全部按倒,喝令他们伸长头颅,然后一个个斩下脑袋。
大量甲兵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明白了三贝勒的决心。
大汗受辱被抓,哪怕所有人死光,也必须将老汗救出来!
“汉狗已经快到江口附近了!”
不远处有骑兵飞驰赶过来禀报。
莽古尔泰面色一凝,挥臂道:“随我去,杀汉狗,救老汗!”
……
“撤离后勤组终于到了。”
同样汗流浃背的陈子宁看到小艇到来时,也是松了口气。
十艘小艇迅速从河流和江口的汇合处划动船浆,急速驶近。
先搬抬老奴和伤兵。
然后特战队员们陆续上船。
在这个过程,不远处数里外,骑兵飞驰而来。
大量的后金甲兵在汇集着。
叫喊声和号角声不停。
过千骑兵飞驰时的声响威势也是极大。
犹如天崩地坼。
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都是面色惨白。
他们看到了莽古尔泰,还有后金的二贝勒阿敏。
阿敏给他们的威胁感更强。
当年镇江一役,阿敏尽屠城中军民百姓。
只有毛文龙孤身一人逃脱。
去年阿敏征朝鲜,打崩朝鲜的同时,把驻在朝鲜铁山,义州一带的东江镇也是打的惨败。
东江损失极为惨重。
四大贝勒,已经出现了两个。
其余的岳托。
硕托。
博洛。
尼堪。
德格类。
诸多小贝勒,贝子,也是率自己的白甲亲兵,不停的汇集而来。
捉拿老汗的消息传扬开来。
整个后金象是被捅掉的马蜂窝。
现在的后金国就是努尔哈赤以四十年的时间一手创立,所有的贵族都是他的子侄辈。
原本部落里不服从老奴,或是心怀不满的,或是想争权夺位的,要么败于老奴之手,要么被漫长的时光淘汰。
现在老奴就是后金的旗帜,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听闻大汗被明国人所擒,所有后金贵族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等莽古尔泰赶到江口附近时,看到十艘小船划动船浆,正在沿着江口向江面划去。
沿途不少骑兵在追赶。
或是停住马匹,用重箭向河中抛射。
船上的人则是用长步铳打回来。
嗖嗖的子弹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停的有后金甲兵中弹倒地。
重箭也有一些落在小船上,船上的明国人也发出闷哼声。
更多的骑兵向江岸边跑去。
江口处比较狭窄,大量的箭雨抛射之下,小船上的明国汉狗定会死伤惨重。
也有不少人开始除甲,步甲和白甲把自己战马上的绵甲除去。
一会准备骑马下水,在水中追逐小船。
在下游,更多的人在搜寻河边江边的船只,准备在下游拦截。
混乱中,又有一股穿白色绵甲的骑兵飞驰而至。
“老八你也来了?”
“五哥,就眼前这些人?是东江的人?”
身形高大魁梧,略显肥胖的皇太极两眼中隐含怒火,也有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
东江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居然能准确的偷袭老汗成功?
一百多葛布十贤没挡住东江突袭?
毛文龙是带了上万主力前来?
可眼前分明只有十来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