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
许大茂将周老太太送回她屋里歇息。
新年的钟声响起，胡同里响起了鞭炮的声响。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联欢晚会。
大部分人家除夕夜，要么打牌，要么听广播，要么昏昏欲睡，守岁到十二点。
十二点一过，整个院子里亮着窗户的人家，陆续熄灯睡觉。
周老太太回到家，从炉子上拎来热水，开始泡脚。
她行动敏捷，已不复之前的那副龙钟老态模样。
许大茂猜测，一方面是因为培元胶囊和治疗的功效，一方面是老太太卸下了伪装。
黄龙玉镯不再是她的沉重负担，自然也就可以稍微放飞自我了。
“老太太，那我就回去了。”许大茂说道。
“好孩子，你等一下。”
周老太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许大茂坐下。
“大茂，有些事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你不要嫌我啰嗦。”
“哪能呢？您说。”
周老太太沉吟片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开口说道：
“大茂，你要当心那个易中海。
“近几日，我看他背后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善。
“此人心思机敏，若是不留意，恐怕会着了他的毒手。”
老太太说得很恳切。
许大茂嘿了一声，点头道：
“是，我会小心的。
“既然他不打算和平相处，那我也不会留着他过元宵了。”
周老太太瞳孔蓦然一缩。
她瞪了大茂一眼：
“你这孩子，暴脾气是改不了吗？
“这就是我担心的啊，孩子。”
许大茂诧异道：“难道不应该将对方的恶意扼杀在萌芽里？”
对许大茂来说，现在要废掉一个易中海和秦淮茹、傻柱，轻松得都不需要喘气。
他可不会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威胁着晓娥和自己的安全。
明知道是毒蛇，就早早除了便是。
周老太太看着他，慢慢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要让他血溅五步，这很容易。
“老太婆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可以帮你做到。
“但，易中海这个人并不简单。”
许大茂淡然一笑：“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周老太太噗嗤一笑：
“傻孩子，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问你，现在轧钢厂里，比易中海工资高的有几人？”
许大茂想了想：
“大概有三四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厂里的高管。
“易中海是八级钳工，是最高职称级别的技术人员。
“除了99元一个月的工资，还享受着最高的技术津贴，至于数额我就不清楚了。
“嘿，说起来，他也是个牛人。据说厂里的几个副厂长，工资还没有他高呢。”
周老太太眯着眼睛，笑呵呵又问道：
“易中海拿着这么高工资，但他在厂里具体干了什么，你可见过？”
许大茂一怔：“还真没有。”
许大茂是宣传科的，易中海是生产车间的。两者的工作没有交集，没见过也正常。
不过，有一次，他曾听二大爷刘海中抱怨过。
刘海中吐槽易中海，拿着高工资不干事。
当时，许大茂还觉得这是刘海中的嫉妒。
现在仔细想来，这厂里还真没有人见过易中海亲自干活。
平时见到他，不是在食堂吃饭，就是坐在车间门口抽烟。
老太太笑了起来：
“告诉你吧，易中海他就是混的一个名头，钳工的事情他屁都不懂。”
“啊，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眸子转动，脸色凝重起来：
“京城九鼠，你可曾听说过？”
许大茂摇头。
“那雪原九狼，你总该听过？”
许大茂想了想：
“莫非是四九之前，纵横黑山白水间的一个匪帮？这九人，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
老太太摇摇头：
“不，那些喽啰是剿灭了。
“但那九个头目，却是摇身一变，进城当了良民。
“他们混迹在市井之间，隐匿行踪。
“这九人十分狡猾，平时安分守己，偶尔干几票生意。巡捕们锁定过他们多次，却每次都被他们逃脱。
“于是，这些人便有了‘京城九鼠’的称号。”
许大茂好奇道：“老太太，难道那易中海，也是京城九鼠之一？”
老太太点了点头：
“我早就注意到易中海这人不简单。
“但也是近日才发现，他竟是九鼠之一，可见他的狡猾。
“大茂，你可千万小心啊！
“京城九鼠，同气连枝。若是让其它几鼠也盯上了你，那就不好了。
“他能在轧钢厂混到这么高职称，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说不定，其它几鼠也在厂里。”
许大茂悚然一惊。
想不到易中海竟然还有如此背景。
这个大猪蹄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着普普通通。
暗地里竟是一个如此狠辣的角色！
看来，要干掉他，必须好好谋划谋划了！
务必做得干净，让任何人联想不到自己身上来才好。
难怪三大爷曾提醒他：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会死！
他不是全知全能者，哪一步若走差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太太又道：
“这皇城根下，治安极好，巡捕们查得严。
“所以，易中海也不敢乱来。
“但若逼急了，谁知道了他能使出手段来？
“大茂，你也是有了媳妇，也很快要当爹的人了。行事千万要稳妥，不可冒进。”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老太太，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许大茂心情有些沉重。
他走到后院与中院的交界处，看了一眼秦淮茹家的窗口。
那里灯火依然通明。
易中海家的房子里，一大妈凑在窗户上，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淮茹家。
“今夜，许多人注定无眠啊！”
许大茂暗笑一声。
老太太的警告，让他警醒起来。
必须尽快解除易中海的威胁。
对他而言，这事并不难。
派出紫色小蛇，或者让小蛇多找几十条野狗来，也能让易中海瞬间横死。
但如此蹊跷的死法，若引来其它八鼠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必不让他活过元宵。”
许大茂盯着秦淮茹家的窗户，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他意念一动：“波利，出来！”
下一刻。
一直绿色羽毛的鹦鹉，出现在了许大茂的掌心。
许大茂轻声道：
“波利，今晚交给你一个任务。
“好好去秦寡妇家窗外，看一看今晚的好戏。
“若听到什么，明天务必告诉我。”
那鹦鹉颇通人言，黑豆一般的小眼睛眨了眨，露出了兴奋的神采。
鹦鹉点了点头，扇动翅膀，飞到了秦淮茹家的窗户上。
它歪着头听了听，似乎觉得听不见什么东西。
它倒飞而回，绕着屋外飞了一圈。
这时，它发现厨房窗户上方，有一个透气的小孔。
鹦鹉飞过去，悄无声息钻了进去。
许大茂微微笑了笑，回屋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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