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已经被带进洞里。甜糕再不舍得都没用了。
它趴在码头,望着湍急的河水。它的小短腿颤了颤,不敢下去,委屈得呜呜叫。
“换条路!”章怀拉着甜糕,往后退了退。掰过它的身子,让它往身后看。
甜糕原地打转,往河水方向走了几步,似乎感觉不对,又走回来。
绕着章怀来来回回,最后趴在地上,耷拉着一双塌耳朵,不动了。嘴里呜呜,貌似不知道该往哪走。
“快走啊!”展昭焦躁起来。
章怀挠了挠甜糕的头,不紧不慢,“再等等!”
敢情不是你在乎的人命!
展昭焦急地在一旁踱步。把命系在一条狗身上,这不闹着玩吗?
章怀蹲在地上,念念有词,耐心模样。似乎在跟狗交流。
还有心思玩狗!展昭心里要抓狂,却又不敢发作。
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念起侄子正在学的《三字经》。他不喜欢念书,希望念书能转移注意力。
可他刚一落座,章怀就站起来。
再看去,那条狗也站起来了。竖着耳朵,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展昭赶忙过来,“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突然跑过来一人,甜糕吓了一跳。身子哆嗦,抬起一条腿。
一泡尿全撒在展昭的鞋上。
展昭跳脚,脸已成了苦瓜。要是自家的狗,少不得毒打一顿。无奈这是吃皇家饭的狗,狗命比自己还金贵。
“好了,好了。”章怀连忙安慰,对他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又偷偷指指地上转圈的狗。
谁叫自己地位不如狗呢!展昭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甜糕终于停住了!身子僵直对着前方,耳朵也再次竖起来。目光直直,似乎看见了猎物,即将伺机而动。
章怀对展昭指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成了。
对这条狗,展昭没有多少信任,但此时没了回头路,只能陪着皇帝闹下去。
地上的狗突然撒腿往前跑,四条短腿跑得飞快!
没想到,这么小的狗,跑起来却异常迅猛!
章怀牵着狗绳,踉跄两步才得以跟上。
章怀跟着狗,展昭跟着章怀,侍卫又跟着展昭,一时间人跟狗,人跟人,一群人跟一人。又列起了一长串队伍。
还好,他们跑得并不远,所经之地也不繁华。跑了没多久,便冲到了城郊的树林,所以没有引来多少围观。
进了树林,远远地便看到几个人站在那儿。
甜糕冲着那几个人飞奔过去,一边奔,一边汪汪叫,兴奋得没样。
那几个人正是之前爬到码头洞内的侍卫。
猜测他们出了意外的展昭,见到这几个人完好无损。心中刚卸下一口气,可怒火又起来。
“你们几个心中没数吗?有事没事好歹回应一声。”他冲着那几个人喊。
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解释。洞内路又黑又长,走进去难免会里外断了联系。
侍卫们也没有狡辩,平日里大家关系好,也知展昭只是心急、关心。只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边,在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那边的章怀还在逗狗。
但此时,展昭已不似之前那般,看不起这只肥狗了。
这么远的路,又没有踪迹可寻。只凭借一盒糕点,便能找到人。这条狗的鼻子可真不一般。
不管被夸赞,还是被厌恶,甜糕都感受不到。它只能感受到糕点那甜蜜的味道。
可章怀只喂他吃了一块,就又把糕点收起来。
这回,甜糕不着急了,似乎知道章怀的套路。
它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似乎等待对方下达命令。
这狗,鼻子灵,脑子也灵光。真不知道段玉儿这傻女,哪里寻得这么好的狗!
章怀挠挠甜糕圆滚滚的狗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
还没凑近狗的鼻子,甜糕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这味道上头。
狗猛烈摇晃起来,似乎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像一只落水的小狗,要抖掉身上的水珠。
什么东西?展昭等人凑过来,但章怀马上把东西收了。
侍卫们知这不是他们能打探的,便假装没看到。
片刻之后,甜糕停下来!似乎打了兴奋剂,撒开腿便往前冲。
一群人又赶紧跟上!
城郊的树林有点大,四周的树木长得差不多。这样跑着,不多时,他们一行人便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一间房子立在眼前,是间用青砖制成的瓦房。
荒郊野岭,茅草屋常见。陡然看见青砖的房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甜糕第一个冲进去,章怀在门槛上踉跄一步,差点跌倒。还好展昭及时扶住了他。
只见屋子里面摆了几个泥塑的神像,貌似土地公,大小只有一条手臂那么大,身上挂满了蛛丝。
旁边放着的香案也积满了灰。地上满是乱糟糟的枯草。
貌似一间小庙。
这庙不大,十几个人挤进去,便显得有些逼仄。
里面的东西也是一览无遗。
这么点地方藏几十箱银子,那是一目了然。
可这些人愣是将这个房子找遍了,也没看到银子的身影。
这时,一直在屋子里转的甜糕,冲着一面墙叫起来。见众人没反应,又拿自己的爪子去刨。
青砖墙坚硬,狗爪子肯定刨不开。它扭头看章怀,圆圆的眼睛似乎在说:快帮忙!
这番操作傻子都看出来,银子肯定藏在墙里。
“这狗莫不是成精了!”旁边的人忍不住赞叹一声。
可如何打开这墙,一行人又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