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娴愕然看向王翦,随后双颊腾的一下升起两团红晕。
“祖、祖父,孙女如今年岁尚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孙女还想在祖父身边再陪伴祖父一些时日呢!”
王翦乐呵呵的笑道:“那是自然,祖父也舍不得乖孙女呢。”
“但祖父算的也是未来,而非现在。”
“乖孙女的人生大事,祖父怎能不在乎?”
王娴被王翦说的无言以对,只能低垂头颅,素手更是不安的揉搓裙摆。
王娴固然舞刀弄枪,就连王离都打不过她。
但王娴终究是个少女。
哪个少女不怀春?
又有哪个少女能坦然面对婚姻大事?
至少,王娴做不到。
犹豫了半晌,王娴才压下羞涩,缓缓点头。
“全凭祖父做主。”
王翦爽朗大笑:“这就对咯!”
“秦君子,劳烦算上一卦吧!”
王翦笑而看向秦牧,眼底藏着深深的探究。
这一卦确实是王翦十分关心的问题。
但同时,这一卦也是王翦对秦牧的一次试探!
秦牧轻摇羽扇,温润一笑。
“姑娘的姻缘,贵不可及!”
“若秦某所料不错,姑娘的另一半,应为皇室中人。”
“大婚之后,姑娘的身份地位会水涨船高,甚至能大大帮扶娘家。”
王娴面上的红晕更甚,羞涩的赶忙屈身一礼。
“谢秦君子吉言!”
王翦脸上挂着笑容,但心中却涌出深深的骇然。
另一半是皇室中人?
前些日子,王翦刚与嬴政玩笑似的商定,要将王娴许配给胡亥做正妻。
但如今知道此事的应该只有王翦和嬴政二人,甚至连王贲都不知道此事。
秦牧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那卜算之能,是真的?
若如此,那离儿日后岂不是真的会战死沙场!!!
正当此时,秦牧的话锋又是一转。
“但盛极而衰、繁华难久。”
“秦某在姑娘的气运尽头,看到了一道妙龄身影置身漫天火海。”
“滔天烈火之下,一切将烟消云散。”
王娴豁然抬头,双眼死死的盯着秦牧。
“秦君子的意思是说,我在还年轻时就会自焚而死?”
秦牧双眸微合,轻轻点头,同时心中也颇有些感慨。
这一家确实是全员大佬。
但除了这老丈之外,小辈的未来却也是全员英年早逝。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烟花易冷?
见秦牧点头,王翦的心脏宛若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了一般,根本喘不上气来。
浓浓的悲戚化作根根利箭刺穿了王翦的心口。
他一生稳健、又早早告老,不就是为了能庇护家眷么?
结果他已经拼尽全力,甚至连脸都不要了,却依旧不能阻止孙儿辈集体英年早逝的下场么?
悠悠苍天!
何薄于我!
王离彻底压不住心中怒气了。
“你个死骗子,先诅咒我会英年早逝,战死沙场。”
“现在又诅咒我阿姐会英年早逝,自焚而死。”
“我看你就是诚心诅咒我们一家人,好吓的我们给你钱!”
“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祖父的坏话了?”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么,胆敢如此坑骗我等!”
王翦厉声断喝。
“坐下!”
“祖父何曾教过你如此放肆?”
对王娴未来夫君的卜算,已经基本证实了秦牧的能力。
对这种人,巴结都来不及呢。
还敢威胁他?
本侯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孙子!
王离讷讷道:“可是他……”
王离还想辩解,但在王翦那凌厉目光的逼视下,王离连一秒都没能坚持住,赶忙又乖巧了起来。
压下心中悲戚,王翦用沙哑的嗓音发问。
“难道,我这一双孙子孙女,便注定要英年早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么?”
秦牧沉吟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老丈心有灵兽镇寰宇、气吞山河亦无恙。”
“无论再大的富贵,老丈您都能稳稳压住。”
“但这位兄台和这位姑娘却无灵兽傍身,命中富贵有定额。”
“因老丈提挈,他们早早开启了极尽之富贵,但却也正因如此,方才会盛极而衰。”
“若想避免英年早逝,最好的办法便是压下前半生的富贵,将福泽延续至后半生。”
王翦双眼一亮:“也就是说,老朽这孙子孙女还有的救?”
王翦直接站起身来面向秦牧躬身拱手一礼。
“烦请秦君子告知,要怎样才能压下他们前半生的富贵?”
“秦君子要多少钱才能指点迷津,尽管开口!”
“老朽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秦牧心脏不争气的一跳。
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
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我竟然不争气的流下了贫穷的口水!
这样的大肥羊,请务必多来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