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尸山血海！
生灵涂炭！
难道朕心中那不安的预感，便是由此而来？
蒙毅眉头紧锁，依旧无法相信秦牧的论调。
“但说到底，百越也仅有四十万成丁而已。”
“若五十万大军太少，那就发兵百万！”
“若发兵百万还是不够，那我大秦甚至可以发兵四百万！”
“十名大秦锐士对阵一名百越黔首。”
“我大秦怎会输！”
蒙毅就不信了。
如今大秦可是有两千余万成丁的。
如果大秦拿出长平之战时的悍劲儿，直接抽调全国上下所有男丁南下，区区百越还能顶得住？
蒙毅嗤声道：“难道百越的国运还能降下陨石砸死我大秦的锐士不成？”
秦牧讶异的看着蒙毅。
你上辈子是不是叫王莽？
或者是叫刘秀？
预言家刀了刀了！
不过百越可不是大汉，没那么强的国运。
秦牧沉声道：“百越的国运，支撑不起操控陨石直接攻击大秦锐士。”
“但若不斩断百越气运，百越境内的一草一木，甚至一片雾一滴水都会成为大秦的敌人！”
“大秦若攻百越，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那些百越的士卒。”
“毒虫、瘴气、毒泉、瘟疫等才是大秦真正的敌人！”
蒙毅为之哑然：“这……”
蒙毅很清楚，别说百越有四十万成丁了。
哪怕百越仅有四万成丁，靠着这些麻烦也足以让五十万秦军折戟沉沙！
地利在百越啊！
秦牧轻声一叹。
“秦某实不愿坐视诸多生灵化为枯骨。”
“奈何当今陛下爱民如子，然百越部族却时常北上，烧杀劫掠。”
“陛下必不能容也！”
“秦攻百越之战，快了！”
“尸横遍野之殇，也快了！”
嬴政听的心里堵得慌。
难道朕就想看到尸山血海么？
他们可都是朕的子民啊！
但谁特么能想到，打个区区百越竟然会早就出一片尸山血海！
蒙毅忍不住怒道：“难道当今陛下要坐视百越屠戮我大秦黔首方才是对的？”
“难道我大秦就要任由百越如此嚣张不成？”
秦牧沉声道：“秦某虽非秦人，但却入大秦许久，已将自己当做秦人看待。”
“秦某自然不希望看到百越之民肆意屠戮，但若攻百越，必先斩百越气运。”
“否则……唉~”
秦牧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嬴政却从秦牧的话中听出了希望。
国运，可以斩？
是了，大秦不还篡了周朝的国运么！
嬴政当即起身，深深拱手一礼。
“烦请秦君子指点，我大秦该如何斩百越气运？”
“秦君子应能算得出黄某身份。”
“若秦君子能提点一二，黄某定当厚报之！”
秦牧手握羽扇，眉头紧锁，似是陷入浓浓的纠结之中。
“一国之事，兹事体大。”
“若牵扯进这等大事，于秦某而言必遭天谴！”
“秦某固然有心，但……”
沉吟数息之后，秦牧才终于狠下心来，做出决定。
“罢了罢了，秦某久居大秦，也不愿坐视大秦遭此大败。”
长身而起。
秦牧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张简易的百越地形图
“观百越之地，其形如象。”
看着秦牧画出的地形图，嬴政认同颔首。
百越的整体地形图，就像是一头正在汲水的大象。
秦牧手中木棍点在了大象背部。
“此乃象之脊也。”
“其中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和大庾岭便是此象的五块脊骨，支撑起了百越脊梁。”
“若我大秦打破这五块脊骨，百越气运之脊梁，自破之！”
“些许残存的气运，不足为虑。”
看着那简易的地形图，蒙毅眉头紧锁。
“这是百越的五处脊骨？”
“这五处脊骨该如何打破？”
嬴政端详了半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运河！”
秦牧欣赏的看向嬴政。
“黄兄此言，大善！”
“若以运河贯通这五处脊骨，则大秦此战必胜！”
嬴政双眼依旧定定的看着那五处山岭。
越看，嬴政越是激动。
嬴政不懂气运，但嬴政懂军略！
如果用一条运河打通这五处山岭，那百越的崇山峻岭都会顺势而破。
百越将因这条运河与大秦连成一体。
如此一来，无论是运输粮食、援军，还是撤下伤员、俘虏，都会变得十分便捷。
有了这条运河，日后统治百越也会顺畅太多。
即便不考虑气运，这条运河也必然能为大秦提供天量的好处。
“原来，这便是气运与国势的相辅相成！”
嬴政也欣赏的看向秦牧。
“秦君子，实乃国士！”
“秦君子之才，当得为国士无双！”
嬴政退后一步，躬身拱手一礼。
“黄某，受教！”
“兹事体大，黄某先行告退！”
秦牧笑而拱手。
“黄兄自便。”
一路将嬴政送出府门，没来得及回府，秦牧便见英布兴冲冲的大步而回。
“家主，牌位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