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笑容收敛,微微摇头。
“这是第四个问题了。”
“一卦三问已毕,上官若是无处安歇的话,便请随秦某的仆从去客院休息吧。”
入朝为官?
开什么玩笑!
再过六年就是政哥嗝屁、天下烽火四起的时候了。
我赶着这个时候入秦为官?
这跟48年加入果军有什么区别!
纯纯的脑残行为。
看出秦牧的拒绝,李斯面色微沉。
“真的不考虑考虑?”
“有本官相助,秦君子定能早早临登高位!”
“甚至三公九卿之位,也不是不可企及的!”
秦牧坚定的摇了摇头。
“秦某乃方外之士,唯愿闲云野鹤而已。”
这烂摊子谁爱进谁进。
反正我是不进!
李斯深深的看了秦牧一眼:“既如此,便罢了。”
“时辰不早了,本官,告辞!”
“走!”
待到李斯带着管家阔步走出府门,秦牧脸上的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兴奋。
“发财了发财了!”
“果然,钓鱼就该钓大鱼。”
“一条大鱼上钩带来的收入,比几万条小鱼带来的收入都多!”
“这叫什么?”
“这叫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七百五十万啊!”
从箱子里拿起一枚金饼咬了一下。
感受着牙间略软的质感,秦牧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在买下这两座府邸之后,秦牧兜里仅剩几百枚秦半两,甚至连英布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了。
但只是一卦,就让秦牧赚的盆满钵盈!
“有了这笔钱,我也能把两座府邸翻修一下了。”
“左边这座府邸奔着道馆的形象改造一下,整体要恢弘大气一些。”
“前院给香客上香,我平时坐镇后院给客人算卦。”
“右边这座府邸就是我的住宅,得改造的舒服一点。”
“对了,还得再买些仆人。”
“否则我和英布天天不闲着,也打扫不过来这两座府邸啊!”
秦牧傻乐着畅想未来。
但走出府门的李斯却是面色沉凝。
“本以为此人只是个如卢勋一般的坑蒙拐骗之辈。”
“却未曾想,此人竟然有真才实学,真的能卜算出过去未来!”
“更重要的是,此人的治国能力半点不差!”
“是本官,错估了此人!”
李斯失望的摇了摇头。
“只可惜,此人却不愿投奔本官!”
“若此人能安安稳稳的缩在此地,永不入朝,做一个本官背后的幕僚,本官又何惜黄金?”
李斯双眸之中突然透出浓浓冷厉。
“只希望此人莫要如我那好师兄一般。”
“不识好歹!”
最后深深看了身后府邸一般,李斯沉声开口。
“走。”
“入宫!”
……
两个时辰后。
咸阳宫。
“以德治润物细无声的深入乡里,教化众生。”
“将法治如利刃高悬般挂于苍穹,震慑罪恶?”
嬴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从还没亲政时开始,嬴政就在如饥似渴的阅读各路法家书籍,寻求给黔首松绑的办法。
为什么韩非能得到嬴政的欣赏?
就是因为韩非提出了切实有效的松绑方法。
世人皆言秦律严苛。
却不知嬴政时期的秦律比之商鞅时期的秦律宽松了太多太多。
李斯认真的说:“不错。”
“这便是微臣认为未来秦律应该发展的方向。”
“德治、法治并重,即不会削弱法对黔首的引导,又不会激发黔首的不满。”
“更能将一部分法吏、亭卒的任务转移到每一个黔首身上。”
嬴政连连颔首,抚掌而笑。
“善!”
“甚善!”
“此言甚善!”
“此策,实乃治国良策!”
“提出此策者,必当重赏!”
李斯谦逊的一拱手。
“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
“微臣冥思苦想数载,也只是想出了一个大略而已。”
“若陛下认可,那微臣便沿着这个思路,仔细琢磨一番具体该当如何施为。”
但说话间,李斯心中却满是振奋。
白嫖到如此良策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自己还能从秦牧那儿白嫖到更多的良策。
或许,不需要多久,自己就可以从左相升迁成为右相,真正走上人生巅峰了!
越想,李斯越是激动。
与成为右相相比,那十几镒黄金算个屁啊!
嬴政却是收敛笑容,目光幽幽的看向李斯。
“李左相,确实当不得朕此等夸奖!”
李斯愕然看向嬴政。
“陛下,您……”
“何出此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