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右手一引。
“请!”
李斯双眼灼灼的看向秦牧。
“本官想问,法家未来该如何发展?”
秦牧:???
秦牧不解的看向李斯。
“这位上官,您这问题也不是卜算啊!”
我特么就是个算命先生。
你丫问我法家如何发展?
你怎么不问我如何治理国家呢!
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李斯一脸理所当然的笑道:“命运在秦君子眼中洞若观火。”
“既然秦君子能勘破命运与未来,那自然能看的到法家的未来。”
“法家会出现的成功与歧途皆在秦君子眼中。”
“以秦君子之能,在看过未来的法家之后,给现在的法家一些建议,想必是轻而易举!”
秦牧:!!!
这不就是穿越者常干的事儿么!
即便对某一个领域不了解,但当立足未来时,也能给出一些高屋建瓴的建议。
你说的好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李斯见状当即道:“当然,本官也知道本官此问过于大了。”
“管家,送厚礼!”
随着一声高呼,李府管家再一次走进正堂。
略显讶异的看了秦牧一眼后,将第二个木箱放在了案几上。
李斯右手一引,温声开口。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秦牧目光看向木箱,紧接着呼吸便是一促。
只见箱子里赫然正躺着足足二十枚金饼!
再加上之前的那一箱黄金,这可是足足三十九斤黄金啊!
若是折算成前世金价的话,这些金子能卖出足足七百五十万的价格。
别说这辈子了,上辈子秦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一时间,秦牧看向李斯的目光愈发亲切。
给的钱又多,说话又好听。
这么好的肥羊,上哪儿找去啊!
不!
这已经不是肥羊了,这是金羊!
金羊的要求,那必须得满足。
秦牧毫不犹豫、义正言辞道:“上官说的哪里话。”
“秦某开门迎客,卜算命运,自然不会嫌问题太大。”
“上官尽管问,秦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秦牧不要逼格。
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李斯笑而拱手:“如此,便劳烦秦君子了!”
秦牧温润一笑:“请上官稍待片刻。”
话落,秦牧闭合双眼,手指掐算间划出道道残影。
但这个问题可没法用望气术和卜算来回答。
毕竟法家随着大秦一同退出了历史舞台,根本没什么未来可以去卜算。
这个问题,只能靠秦牧自己的脑子了!
半晌过后,秦牧才缓声开口。
“秦某以为,法家必不能单独存在。”
“若想昌盛发展,当引其他学派之精髓而充实己身。”
“若法家继续独行,只会在花团锦簇之时轰然崩塌!”
李斯不由得眉头紧锁。
“秦君子此言何解?”
秦牧认真的说:“法家讲究以律法治民。”
“但只要涉及律法,哪怕是再小的罪名,也必定会有所惩处。”
李斯认同颔首。
“不错,律法存在的意义,便是通过惩处来警示世人。”
“否则何必编纂律法?”
秦牧开口发问。
“敢问上官,随处放屁如何惩处?”
李斯微怔。
“放屁也要罚?”
《秦律》确实极其详细,从衣食住行到柴米油盐,全都有明文规定。
但《秦律》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得住拉屎放屁?
这不是扯淡呢么!
秦牧笑而追问:“既如此,上官以为应当随处放屁么?”
李斯毫不犹豫的摇头:“自然不该!”
秦牧点头道:“不错。”
“秦律之中不会出现惩处随处放屁的律法。”
“但朝臣不敢在咸阳宫内放屁。”
“大将讲话时都尉也不敢在点将台上放屁。”
“上官,何解?”
李斯思虑间,若有所思道:“此非律法之束,而是礼制之束!”
“秦君子更推崇儒家?”
秦牧忍不住面露鄙夷:“儒家?”
“那是个什么垃……拉胯的学派!”
“秦某怎会推崇儒家?”
“且黔首之自律也并非是出于周礼的礼制,而是因为道德!”
如果是董仲舒时期公羊学派的儒家,那秦牧或许还会支持一下。
毕竟公羊学派的大复仇思想,给了卫青、霍去病等一众名将封狼居胥的礼义支撑。
而董仲舒的尚武精神也帮助休养生息了三代人的汉朝重新捡起了那份蛮荒和血性。
但春秋末期的儒家,是群什么垃圾?
儒家门徒齐聚鲁国,然后鲁国就投降了!
鲁亡之后,儒家门徒又齐聚齐国,然后齐国就又投降了!
这就是一群主张投降思想的祸国殃民之辈而已,秦牧又怎能不鄙夷?
李斯见状哑然失笑:“明白,本官明白。”
轻咳一声,秦牧迅速将话题拉了回来。
“秦某以为,一个国家若想昌盛,必当德治与法治并举。”
“以律法为黔首定下行为之下限。”
“一旦违律,则惩处之。”
“再以道德礼法为黔首定下行为之标准和上限。”
“如随处放屁此等小事,并不违反法律,只是违背道德。”
“无须法吏惩处,附近的其他人便会以鄙夷为武器,攻歼于他!”
李斯越听眼睛越亮。
最终更是抚掌而笑。
“善!”
“甚善!”
“秦君子果真大才!”
“本官早就为如何从小处约束黔首而头疼不已。”
“如今听闻秦君子一席话,本官茅塞顿开啊!”
秦牧嘴角微微上翘。
嘴挺甜啊!
既然你马屁拍的这么熟练,那我也得对得起你给的钱才是。
秦牧颇为志得意满的笑道:“从小处约束黔首只是其一而已。”
李斯双眼满是求知渴望的看着秦牧。
“既有其一,定有其二。”
“敢请秦君子,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