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王天风微微点头。
“你的大哥就是军统申城站情报处处长。”
王天风道。
说实话。
他不想将毒蛇的身份告诉林唯。
不是因为保密条例。
是因为林唯实在是太聪明了。
林唯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为聪明的特工。
单凭一堆看似毫无关联的细枝末节的线索。
林唯就推断出明楼的真实身份。
如果。
林唯是敌人。
明楼怕不是早就被抓了。
他担心林唯知晓毒蛇的身份后，又以此推断出更多的事情来，甚至推断到死间计划上。
然而。
他现在就算不想告诉林唯也没用。
毕竟。
就连他都可以想到，林唯只需要去试探明楼，就能得出答案。
而且。
现在他要是不说就说明他心虚了。
他可不想被林唯认为他心虚。
不然。
林唯肯定会继续深思下去。
到时候。
天知道林唯能想不出什么来。
“我和你的大哥早在高卢就认识了。”
“可你又为什么知道你的大哥和我是平级？”
王天风问着。
对于他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林唯刚才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他想要知道答案。
与此同时。
他也是在试图转移林唯的注意力。
这时。
林唯却是毫不在意王天风的小把戏。
早在执行完暗杀波兰之鹰的任务之后，他就几乎一直在思考今天与王天风的“交锋”了。
他坐到即将离开港岛的车里时，于曼丽以为他是因为杀人没能缓过来，他就说过自己是想着该怎么算计王天风了。
从说出摊牌到现在。
王天风的应对完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如果。”
“我的大哥是您的上级。”
“那么。”
“您不会也不敢将我带到军校来。”
“我的大哥的心思，我最是清楚，他不希望我卷入到战争中。”
“要不然。”
“我早就会被他安排加入到军统了。”
“您说是吗？”
林唯微笑道。
“没错。”
王天风微微点头。
见此。
林唯继续说。
“如果。”
“我的大哥是您的下级。”
“那么。”
“戴老板也就不会将暗杀波兰之鹰的任务指派给我了。”
林唯微笑道。
“我可真是教出个好学生来了。”
王天风自嘲道。
“老师。”
林唯放下行动报告。
“您瞒我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吧？”
“是您自己说。”
“还是要我继续问？”
林唯微笑问道。
“我还瞒着你什么？”
王天风表面极为平静反问。
可其实。
他的内心已经是高度紧张了。
“老师。”
林唯微微摇头。
“您早就认识我的大哥。”
“那么。”
“在飞机上的时候。”
“您认识我吗？”
林唯问道。
“没认出来。”
王天风睁眼说瞎话。
以他的特工水准，只要他之前就认识林唯，那么飞机上肯定能够认得出林唯。
“哦？”
林唯眉头微微一挑。
他还以为王天风会坦然承认呢。
不过也是。
毕竟。
再让他问下去就必然会牵扯到死间计划了。
可是。
他今天本就是要硬生生地让王天风跟他摊牌死间计划。
要知道。
破坏王天风的死间计划是他的完美死间计划的第一步。
为完成他的完美死间计划的第一步。
他决定将自身化作利刃——成为王天风的死间计划的一员，加入军统训练班成为王天风的学生，成为毒蝎！
再过不久。
他就要到申城去任职了。
也就是时候给他的完美死间计划的第一步进行收尾工作了。
只要王天风跟他摊牌死间计划，那么王天风的死间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算是失败了。
眼下。
就看王天风能强撑到什么时候了。
“那么。”
“我的大哥有跟您说起过我吗？”
林唯微笑问道。
“有！”
王天风咬牙。
他感觉自己完全编不下去了。
“老师。”
林唯看出王天风已经快要强撑到极限了。
他打算提前打出“王炸”来让王天风“就范”了。
“不知道您隐瞒我的事情，我的大哥知道吗？”
林唯问道。
“他……”
王天风如遭雷击。
林唯这一问简直就是绝杀。
明楼知道死间计划吗？
知道！
他当初就这个计划跟明楼提及过。
如果林唯去问明楼关于死间计划的事情，那么明楼会说吗？
肯定会！
明楼要是知道林唯有多优秀，他肯定会说出来。
或者说。
明楼就算不想说，林唯怕也是会逼着明楼说出来，正如他眼下被林唯逼着要说出来般。
一旦明楼将他的死间计划和盘托出了。
到时候。
兄弟俩一拍即和地谋划起来。
以这对兄弟的手腕。
他的死间计划怕是就要成笑话了。
“知道。”
王天风破防了。
他这个学生用优秀、聪明这些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妖孽”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教出了这么个妖孽。
“算了。”
“告诉你吧。”
王天风认了。
谁让他之前将林唯选为他的死间计划的关键棋子呢。
也不过。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考虑过要将林唯从他的死间计划中剔除了。
现在也好。
林唯替他下定决心了。
“死间计划。”
“从一开始，我与你的相遇，就不是偶然。”
王天风微微垂目。
“飞机上。”
“其实没有人要暗杀我，也没有谁因此服毒而死。”
“在飞机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经由我一手提前安排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考察你作为特工的潜质，你完成得非常好，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自愿随我来到军校。”
王天风道。
这时。
林唯咧嘴一笑。
“我这是自投罗网么。”
林唯自嘲道。
闻言。
王天风自嘲笑一声。
“应该说我是自讨苦吃。”
王天风自嘲道。
紧跟着。
他继续之前没有说完的话。
“在我的死间计划中，你、于曼丽，包括我在内，都是死棋。”
“所以。”
“我特意将于曼丽安排为你的生死搭档，就是为让于曼丽这个本该死在监牢之人为国捐躯。”
“当然了。”
“我也有借于曼丽来博取你的同情将你留在军校的打算。”
王天风道。
这时。
林唯忍不住插嘴。
“您不该替于曼丽做决定。”
林唯沉声道。
闻言。
王天风微微摇头。
“国难当头。”
“我们都身不由己。”
“无非就是谁来决定谁而已。”
王天风叹息道。
紧跟着。
他不等林唯回应就继续说。
“你的大哥知道死间计划。”
“所以。”
“在补给车抵达军校当天，我担心你从你的大哥处得到消息，逃跑了。”
“可我没有想到你没有走。”
“不过。”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你的特工潜质。”
“你太优秀了。”
“本来。”
“你的优秀会让我的死间计划更为完美无缺。”
“可是。”
“你已经不是优秀可以形容了。”
“你简直就是个妖孽。”
王天风感叹道。
这时。
林唯不禁一笑。
“我可以认为您在夸我吗？”
林唯笑问道。
闻言。
王天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