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心鸿门宴。”
沈琅不屑的笑了笑。
“我借他一个胆子！”说完就朝着大堂走去，沈一紧随其后。
剩下的两方刀对刀枪对枪，继续保持对峙。
刚推门进去沈琅就皱起了眉头，这大堂怎么一股血腥味。
等看到顾三他就明白了。
顾三脸色苍白，浑身鲜血淋漓，好好的一身飞鱼服都快成乞丐装了。
“怎么，准备用自残圈我一下？”
顾三苦笑，然后强撑着向前一步。
一撩官服，双膝跪地！
“大人，顾三自知不是您的对手，所以不敢阻拦您做事。
但我这人胆小，又怕得罪上官，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大家都满意。
砍自己几刀换个皆大欢喜，再好不过了！
故还望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
沈琅没说话。
顾三又磕头。
随后从旁边的案几上捧起一团卷宗，埋头说道。
“这是历年来办事处有关北城的重要卷宗，原本要被带回千户所销毁，这是小人连夜复刻的一份，还请大人笑纳！”
只是跪了一小会儿，顾三膝下的血水已经汇聚成溪。
沉默片刻。
沈琅接过卷宗并对着顾三说道。
“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不为难你，伤好了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谢大人！”
“自己能走吗？”
“担架已经备好了。”
“那就不送？”
“大人留步！”
话音刚落，心腹带着另一个心腹抬着担架就走了进来，顾三直接翻身躺上担架。
两个心腹招呼也来不及打，抬着他就往外走。
正在和罗猫他们对峙的锦衣卫看到自家大人被人抬出来，顿时一片哗然。
有的控制不住提刀就要给他讨个公道。
“住手！”
“大人！”
“我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
要给他出头的手下悲愤不已，但最终还是还刀入鞘。
“所有人退出办事处，把地方给人家腾出来！”
最后顾三甚至都没遮拦，就这么在吃瓜群众的注视下被手下抬出了办事处的大门。
……
“这顾三也是一个狠人，自残的人见多了，但残成他这样的还真就少见。”
沈一摸了摸鼻子感叹道。
“这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聪明人，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提前自己动手把你嘴堵住，路堵死，然后让你想发飙都找不到理由。
你信不信，西城千户所被咱们赶出北城的消息立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出去？
而且，这消息里顾三一定是被你砍成重伤，没了再战之力最终才无奈退出？”
沈一没听明白于是问到。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
好处多了！
其一，自残虽然看着挺伤，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比起那些被你我一刀砍死的锦衣卫，他这波操作肯定是血赚。
其二，你想要借他的名头立威，人家二话不说主动就送上门了。
没有他这一手，两边人要真打起来，刀剑无眼即便是我们最终能获胜，但该有的伤亡肯定是免不了的。
这事儿也怪我，惯性思维把西城千户所的人看太轻了。
刚才的人里，真逼急了起码有一半敢和你拼命。
光是这一条你是不是就得感谢人家？
其三，赵进忠这次明显是把他当炮灰弃子，如果他自己完好无损的就把西城千户所在北城的权力交出来，那他同样也完了，放弃抵抗和抵抗没成功是两个概念！
即便是日后赵进忠能猜出他是自残，迫于人心渔轮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沈一刚要说话，陈卒就打断了他。
“还有其四，这一手过后他身边的下属一定会感激他，锦衣卫里一个能替下边人扛事儿的上官可不常见。
对了大人，这过渡用的官房不用找了，这儿就挺合适。
顾三只是带走了必要的档案文书和钱粮，其他的一概没动。
都不用收拾，直接就可以拿来用！”
沈琅手指轻扣案几，不由得想起那句话。
江湖是什么？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
北城百户所强势回归的新闻，只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北城传开了。
有心人都在私下议论，能把西城千户所撵出去的锦衣卫是个什么状态。
以及接下来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这些看似更加凶悍权力继承者。
讨论结果如何不知道。
但起码得畏惧之心肯定是有了。
下午钱本望给各家行首送请帖，都是行首亲自出面接待。
言语态度恭敬不说，临走的时候每家都送了不少银票。
都是千两起步。
就这一圈儿转下来，粗略一算大概就有一万两之多。
这钱自然不是给他的。
只是有人心里没底，想花钱买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