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吃饱喝足后,令胡冲和“豫中三英”一同出了酒馆,继续赶路。
行了数十里后,眼看便要出了泸州地界,令胡冲忽然停下脚步,往后瞄了一眼,朗声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不知有何见教?”
“豫中三英”心下一惊,三人都心道:“有人跟踪?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发觉?”
“哈哈哈,‘无影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华山‘剑宗’高徒。”后方转角的地方突然闪出一道身影。
“原来是阁下。”令胡冲认出这人正是此前酒馆中遇到的那位脸色蜡黄的老者,当时便觉得此人有些古怪,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华山‘剑宗’?阁下莫非与我华山派有什么渊源不成?”令胡冲仔细地打量了老者一番,皱眉道。
“令狐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令胡冲点了点头,对“豫中三英”道:“你们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公子小心。”
“嗯。”
令胡冲与老者一前一后,走了数百米方才停下。
“令狐公子,先试试我的剑法”,老者话未说完,便抽出背上长剑,向令胡冲袭来。
“……”,令狐万万想不到,话还没说清楚,对方便动起手来,心下不由嘀咕道:“难不成是个剑疯子?”
老者看似身形瘦弱,出剑却是极快,而且力道甚大。
不过,这样的剑法还奈何不了令胡冲。令胡冲左闪右避,偶尔以剑鞘稍稍抵挡对方的剑身。老者的剑法迅如雷龙,一招快似一招,数十招后,剑势中隐隐发出尖啸声,威力也随之增强。
老者剑招上的气势越来越凌厉,把令胡冲四周的空气搅成一团乱流,宛如在一叶小舟的周围掀起万丈洪涛,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夹带无尽的力量,恶狠狠地向小舟扑去,誓要把小舟吞没。
令胡冲仍然没有出剑,只是以精微的步法进行躲避,以细微的洞察力,寻找看似无穷无尽的浪涛间的那一丝缝隙。
转眼间,数百招已过,老者剑势未衰,却再也找不到施力的对象,令胡冲明明就在眼前,可在他内力的感知中,却再也无法“触”及这个人。
“你这是什么剑法?”老者停下剑招,凝神肃然道。
“无名剑法。”令胡冲道:“你刚才所使的可是‘狂风快剑’?你是封不平封师兄?”
“不错,我便是华山‘剑宗’封不平。令狐师弟,你剑法如神,当属我华山‘剑宗’一脉。”
令胡冲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封师兄,你的剑法很高明啊。”
“比之岳不群如何?”
“仅以招式而言,你比岳师兄要高明一些。不过,若是动起手来,岳掌兄有‘紫霞神功’相助,胜负却是难料。”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封不平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令狐师弟,如果我与岳不群争夺华山掌门之位,你可会相助一方?”
这个问题有些强人所难,从内心来讲,令胡冲一点儿也不想介入到华山派剑、气之争这类愚蠢的事情上。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加入华山派,迟早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
“封师兄,倘若剑宗的师兄们光明正大地上门挑战,与岳师兄堂堂正正地进行比试,并且,没有带外人助剑,那么,我作为入门不久的师弟,自然不好说什么。”
“不过,倘若剑宗的师兄们,以不可言明的手段或是带外人助剑而最终取胜,那师弟我少不得只好向师兄们讨教几招了。”令胡冲沉吟半晌道。
“好。”封不平点头道:“师弟你是岳不群引荐加入我华山派,我明白你的苦衷,也不会逼你相助我们‘剑宗’一脉,只需你保持中立便可。”
“封师兄,其实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华山派前一代的长辈们,也多已仙去,新一代的弟子数量不多,资质大多也只是中等,门派已呈现衰落景象。”
“况且,岳师兄其实与昔日门中的惨案并无太大干系。封师兄和各位剑宗的师兄,何不放下仇恨,忘掉过去的种种,重归山门,与岳师兄和小弟一同复兴华山派呢。”
令胡冲知道华山派剑、气之争由来已久,其间两脉积累下的仇怨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抚平的,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几句。
“令狐师弟,你入门尚晚,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华山派剑、气之争,已经不是简单的理念之争,也不仅仅是因为恩怨,而是变成了一种信仰之争,甚至关乎各自的剑道,一方落败,必定造成信仰的崩塌,从此,这一脉也绝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封不平沉默了许久,叹道。
令胡冲知道劝解不了,只好长叹一声。
“令狐师弟,告辞!”封不平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逗留,便拱手辞别道。
“封师兄,保重。”
“嗯。”封不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等回到华山,再向风师叔禀报,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令胡冲看着封不平萧琐的背影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