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心惊胆战又满肚子委屈,在屋里摔了半屋子的东西,尖叫声足可以吓死河鱼,披头散发地发脾气,把一屋子丫鬟吓的半死。
大娘子身边的林妈妈来来回回地跑吉祥斋与老太太汇报,月嫆在老太太身边听得直皱眉。
心想暗骂赵宸来捣什么乱。
老太太见林妈妈从外头进来,急忙问:“前头现在是什么样光景。”
“话里话外都是杨阁老被逼无奈。”林妈妈歇了口气才回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沉默良久。
“外祖母,现在怎么办?”月嫆跟着着急,若是她能见到赵宸,非一巴掌呼过去不可。
老太太摇摇头,她现在也没注意。
林妈妈见状犹豫了下说道:“老太太,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房嬷嬷瞪着她先道:“那就别讲。”
林妈妈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老太太却挥了挥手,对林妈妈道:“无妨,现在多个人都是多个点子,你说说看,说错了也不打紧。”
林妈妈看了看月嫆,老太太瞧出了她的迟疑,斟酌了一下,便问道:“你说吧!”
林妈妈点点头,小声道:“前阵子我娘家来人了,是想托我向大娘子说说情,留在府里做事的,好死不死是王府那边过来的,大娘子见她可怜就留下了,正是那时……要说北静王这门亲事是我们高攀了,可这王爷的名声……不太好……”
老太太讶异:“什么时候的事,这人可不可靠?”
林妈妈闻言,立刻保证:“是我娘家嫂子,平时不太爱说话,做事谨慎也很能干,是我不放心,才细细询问的。”
老太太微微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林妈妈又小声说道:“烟花柳巷、江湖浪荡、军营里鬼混的哪里不浑,当初沈家哪位的作风,你当他不知道……老太太……不信你让我娘家嫂子过来跟你说说,那里头水浑的很,我一个奴婢的不敢乱揣测皇家之事,只知道,皇家的富贵挥手既来,转身即去……”
老太天轻叹了口气,道:“富贵挥手即来,转身即去……说的对,但凡有想法的人家,谁也不愿把女儿嫁入皇家。”
没过一会,又有人进来,说:“杨阁老说,他这官位要不要不打紧,但那皇家提亲,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还说……”
老太太等了半响,见丫头盯着月嫆吞吞吐吐地不敢说,便沉声道:“还说什么?”
“说……说……说老太太身边的表姑娘也可以,说完杨阁老留下东西就回去了,侯爷追了出去,被那些侍卫拦下了……”丫头吞吞吐吐回道。
“什么?”老太太半起身,惊讶地大声质问。
月嫆已经惊掉下巴。
“说娶表姑娘也可以,老太太身边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丫头又说一遍。
“坏了……”老太太气馁地坐下,狠狠地捶了下大腿,立马赶人:“你们都下去,下去,没有我允许不许任何人到院子来,房嬷嬷你守好门,谁敢靠近你拿棒子赶出去。”
房嬷嬷应声而去。
待所有都出去后,老太太拉过月嫆的手,神情木讷地说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月嫆也想到了,垂头丧气地不想说话,她现在恨不得提把刀杀到他面前去。
“我早该好好想想的……”老太太回过神志叹声,后又分析道:“沈家那个虽说长得还过得去,但嚣张跋扈的性子,别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内幕,沈家更是没一个好东西,大家都不愿娶的人,他倒好,自己要求官家赐婚?若不是另有企图,就是蓄谋已久……
如果这件事是他处心谋划的结果,那他真是心机慎密,甚得天心,圣上如此意思,将必有重用,无论哪种情况,都更加坚定了我们顾家和北静王结亲的事。”
月嫆听得心惊胆战,她以为自己是未来的人,在很多事情上会更胜一筹,可在现实面前,很多东西都不堪一击。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足够的勇气反抗家族和礼数,直言自己的选择,除非父母长辈默许。
比如王文轩,他虽掌管着王家大权,父母的话虽言轻,但还有一个祖母和身后许许多多张嘴。
“婆婆……”月嫆无助的靠近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抱着她心疼的无法言语。
月嫆越想越气,坐直身子,随手捉起小几上的茶碗,扔了出去,怒道:“他想娶就娶,不想娶就推给别人,……刚过两天安生的日子,他又反悔了……天底下哪有这样不把婚事当回事的人。”
月嫆重重地捶了下小几,气得眼泪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