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顾夭夭像只邀宠的小猫咪,在顾老太太怀里卖萌撒娇。
月嫆则安静的立在一旁。
顾老太太看了看两人,呵呵呵地笑道:“看你妹妹越发的端庄大方了,你呢!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怕是去玩的吧!还不知你娘多难过呢!”
大娘子不自觉的笑了笑,然后瞪了眼顾夭夭。
顾夭夭嘟着嘴,坐正道:“才不是,嬷嬷可严厉了,哪敢造次。”
大娘子向老太太汇报了学习近况,其他的什么都不提,一起吃过午饭后才带着顾夭夭回了自己的院子。顾老太太这才有时间顾及月嫆。
她拉着月嫆的手坐到自己身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不解地问:“额怎么了?”
月嫆不自觉的搓了搓额,笑道:“不小心撞了下。”
老太太轻轻叹息,握紧手心里的小手久久不语。
月嫆的额间本有一点小朱砂痣的,被茶杯砸伤后,变成一条粉色伤疤,乍一看,还以为是画的红线呢!
老太太是明白人,一细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心疼又无奈,哽咽着喉咙道:“人老了,夜里脚冷,夜里给婆婆暖暖脚吧!”
月嫆默默点头。
几日后的一天早晨,月嫆被方妈妈从床上拉起,小蝶服侍她洗漱,方妈妈给她穿上樱花色立领上衣月牙白百迭裙的新衣,衬得人俏皮又可爱。
然后方妈妈的一双巧手开始打理她一头柔顺的青丝,编着两条小辫子垂在胸前,剩余的青丝垂在身后,玉环珠配,金项圈等。
“打扮这么隆重,要去哪吗?”月嫆不解地问。
“今日是北静王府的婚事,你不是盼着快些吗?”方妈妈道。
嗯?
月嫆恍然地问:“我什么时候盼着这事?”
方妈妈道:“上次,元宵节那天。”
月嫆撇了下嘴沉默不语。
“在王家玩野了吧!现在竟不想出去了?”方妈妈失笑地逗她。
“想去。”她一直认为古代的婚礼很隆重,特别是皇亲贵族的婚事,三媒六聘,十里红妆,都是少不了的,去增长见识见识也好啊!
鸳鸯一记靓丽的绿衣走进来,掀开珠帘,露出一张干净青涩的小脸,清脆的声音响起:“姑娘弄好了没,老太太那催着呢!”
方妈妈上下检查一遍,才回道:“来了。”
月嫆主仆三人匆匆忙忙来到吉祥斋,老太太早已穿上诰命服,青兰华服,披着珍珠马褂,羽伶头冠,手串十八子等。
见到月嫆进来,便上下打量一番,转身对房嬷嬷说道:“把柜子里的小匣子拿出来。”
房嬷嬷很快取来梨花木小盒子,老太太轻轻打开,里面藏了不少小宝贝呢!几个颗红黄蓝宝石,翡翠玛瑙,金石,珍珠等等小东西。
“身上没件像样的东西,出去会被人笑话,来……”老太太取出一条小金鱼给她挂到项圈上。
月嫆幸福地咧开嘴,默默地让老太太给自己带上。
小金鱼是只花丝鱼,金丝做的,鱼鳞、鱼翅、鱼尾都可以动,鱼嘴还可以打开,鱼肚子里是空的,可以放些小东西,配上蓝色珊瑚眼珠,手工精致、活灵活现。
老太太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赞道:“天可怜见的,真是个好姑娘。”
房嬷嬷也忍不住来了句:“姑娘长得越发水灵了,这小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还不知道待会见了人,那些个太太、夫人、姑娘多羡慕呢!”
老太太一听,沉默了下才轻叹一声,道:“一会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那里都不许去。”
月嫆默默的点头。
房嬷嬷一听,收起了玩笑,担忧地问:“老太太是怕别人说些不好听的话吗?”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打起精神,道:“不说这些,我们走,别让人家等久了。”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顾府,老太太与月嫆一辆车,大娘子和顾夭夭、顾彦一辆车,景日、景旭一辆,车辆旁是家丁、奴仆、婢女,细数也有百来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