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咸阳城内诡谲不断，听说不少朝堂官员被罢免了。
一时间城中消息如雪，纷飞遍地。
再加上秦国与赵国、魏国在边境上偶尔有些摩擦，兵戎相见，秦国大王嬴政派遣了王翦与蒙恬分别去镇压动乱。
这些朝堂之事，在穷人区鲜有听闻，但在富人区，几乎是人人饭后的谈资。
秦人好武，这点在七国之中最为明显，而且战事也是最多的。
这些咸阳老百姓，每每听闻秦军在哪里又打了胜仗了，都会与有荣焉。
由一个国家的人民的观念，大概能知道一个国家是什么样子。
项云身为龙门烧烤店的掌柜，这些消息或多或少也在酒楼中听到了一些。
他坐在柜台边笑了笑，想来也是，现在距离秦国灭大韩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攻打赵国了。
一旦把赵国拿下，那秦国的铁蹄就再无别国能阻止。
楚国虽强，但仍处于观望之中，觉得秦国不会动它。
想到这里，项云又是一阵发笑。
作为后世的过来人，自然是知道这些早已盖棺定论的历史，只是这些只能当作心中的秘密，决不能泄露半分。
秦国灭大韩之后，接下来就是收买各国间谍，用于挑拨、离间各国关系，使得其他国家无法联手。
否则单轮国力，秦国虽强，也总不能以一敌五吧。
想到这里项云既有佩服，也有鄙夷。
佩服嬴政雄才大略，知道分化智取，懂的顺序之道，逐个击破乃是最佳计策。
鄙夷另外几个国家，不懂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大韩就是先例，难道以为他们自己能独善其身？
不过这些都是后人眼光，只能想想，如果没有秦灭六国，也不会出现华夏的第一次大统一。
自此建立起一个中央集权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
此时，龙门烧烤店的一二楼几乎全部坐满，甩手掌柜项云一旁，笑看着自己蒸蒸日上的产业。
现在的自己，就像那些收租的地主，每天坐在旁边等着收租，何其乐哉。
一楼靠近柜台的一张桌子上，两个公子正在悠闲撸串。
“王兄，你可知道前几日听说有个叫项云的，当街打了阊炀君。”
“哦······是吗？张兄，此事我还不曾听说，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细说一二。”
听到这里，项云顿时来了兴趣，端了一杯花茶在手，把凳子又往前移了移，专心致志地——偷听。
他想听下别人是如何宣扬自己的英雄壮举的。
白泷坐在柜台里面，也抬起了头，两手拄着下巴，认真聆听。
“你也知道阊炀君乃是咸阳城中的一个混不吝，平日里横行惯了，没人敢招惹他。”
“知道知道，自然知道，不少人都对他怨气已久。”
“但听说那位项云更是厉害，据说是慕夫人府的得力干将，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那人身子往前一探，压低了声音，“听说那项云生的肤白貌美、孔武有力，乃是慕夫人的面首之一，深得慕夫人喜爱，故而也不怕那阊炀君。”
“还有这种事？”
“那可不是，不然他怎么敢招惹阊炀君，你要知道阊炀君背靠的华阳府。”
“嗯，有道理。”
“所以他们二人在欢喜楼遇见，为了争夺一个头牌狎妓大打出手。听说那狎妓国色天香，叫什么，嘶···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温玉姑娘。”
“那阊炀君整日沉迷酒色，身体早就被掏空，又岂是项云的对手，自然被毒打了一顿。”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多谢张兄细说。”
项云此时一脸突兀，没曾想在自己的地方，听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偏偏别人说的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差点自己就信了。
白泷也是噗嗤一笑，笑盈盈地看着项云，嘴巴微动，但未出声。
看嘴型是在说‘面首’二字。
项云瞪了她一眼，随后无奈摇摇头。
这些市井传闻，一旦流传开来，没有离奇，只有无比离奇。
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小白脸了？
面首乃是男妾的意思。
在大秦未统一前，也就是现在的战国后期，诸国之间，女性地位都很低微。
长相稍好一点的女子，多数沦为达官贵人的玩物，亦或者作为商品，用于送礼。
即便是大王或者王公贵卿之女，国力稍弱时，这些女子的下场一样如此。
在这个时代，女人只是权力的附属品。
只有极个别的女人才有资格豢养面首，这种女人不是地位不俗，就是她身后的男人地位不俗。
想到这里，项云想起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又看了看那两个说话的公子，项云挠了挠脑袋。
说自己帅可以，但说自己吃软饭——不行。
医生说过，我胃好，不适合吃软饭。
项云懒得再听他们胡说八道，站起身来，“小白，咱们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