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饼和理想的最大区别在哪里?
在朱瑜看来,二者的区别关键在于兑现。
前者,无非是通过灌鸡汤,哄骗忽悠的方式来为画饼人自身牟利。
只说不做。
后者,成功了真兑现。
既说也做。
在昨夜和老朱探讨完自己的理念之后,朱瑜的心思则回到了之前的规划上。
因为任你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可要是没见成效,那也没人信呐。
归根结底。
还是要回归到做事情上。
...
出了宫,回到玄妙观的朱瑜开始了自己的忙碌日子。
他得发掘人才。
不然,可是办不了事,要是光靠他自己一个人搞布道天下,累死他都搞不完。
但有时候。
自己主动求上门,和人才有求于自己,那是两码事儿。
这里面,就需要用一些手段了。
现在,朱瑜把目标放在了当前的基本盘上。
玄妙观中的一众道人,一个个通读道藏,也没少游历天下,这可都是难得的人才。
说来也简单。
朱瑜直接让炸炉道人苏福帮忙在观内最显眼的地方贴了张告示,内容也简单。
就是朱瑜准备在一众道人中挑出一部分,一对一单独讲道。
这一期,只有十个名额。
玄妙观作为汇集了大明道士眼中的圣地,这里面光是有头有脸的道人就得百来个。
这告示一出,当真是抢破头。
甚至不乏应天府内别的道观听到消息,前来参与名额的争夺。
玄妙观门前,是一片比较大的空地。
周围树植繁茂,环境清幽,同样也是个好去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朱瑜觉得在道殿前筛选道人的场面确实有点抽象。
毕竟。
当着人供奉的祖师面挖墙脚,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筛选的地点就在殿外了。
桌后。
朱瑜面色严肃地坐着,手中拿着一张书页,认真地看着。
旁边是暂时充当他助手的苏福,同样严阵以待,只是那眉宇间的稚嫩,反而让他的神情变得可爱起来。
桌前的凳子上,一名中年道人正襟危坐,带这些小心和期待地观察着朱瑜神色。
“国师,您觉得贫道怎么样?”
“您说会天文经算的可以优先选拔,不知道贫道有没有机会聆听国师教诲。”
朱瑜看着书页上所书写的中年道人自我介绍,心里很是高兴。
头一个,就逮着个大鱼。
这帮能算天文历法的,就没一个是笨蛋的,而且算学功底一个比一个深厚。
数学这一科,稳了!
不过,面上朱瑜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回复道。
“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如果通过选拔,到时会在那边的墙上张贴告示的。”
太容易了,不被人珍惜。
让这道人忐忑两天,真到告示那天,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榜上有名,这画面,道人会记一辈子的。
完美!
后面排队的人还多着呢。
朱瑜表情这么平淡,中年道人自是不敢多加纠缠。
他缓缓起身,欲言又止了少许,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挪走了。
苏福适时喊道。
“下一个。”
又一道人上前。
朱瑜把刚才那名中年道人的书页放到了苏福那边,示意苏福收好。
然后伸手接过下一位道人恭敬递上的书页。
朱瑜平复心中开门红的欣喜,继续板着脸开始审视起来。
......
皇宫内。
武英殿中。
一群绯袍的文武大臣陷入了争论。
“乃儿不花不过一羁縻卫所的指挥同知罢了,何必大动干戈?”
“先前岭北一战,国库损耗巨大,这四年时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要北征?”
“本官坚决反对!”
时任户部尚书的王博面红耳赤地怒视一众勋贵。
曹国公李文忠却是冷笑道。
“你反对?”
“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没听到大将军刚才向皇上禀告,说辽东边镇和大同那边不少残元势力又蠢蠢欲动?”
“户部的钱粮是从百姓身上收来的,是要拿来用在百姓身上的!”
“若不把残元那帮人的狼子野心彻底打掉,他们是不会安分的。”
“边关百姓被劫掠被祸害的有多少,你知道吗?”
“岭北那次北征是损耗有些大,可残元的损耗就小了?若没有那一战,你连这四年的休养生息机会都没有。”
“被劫掠被祸害的边关百姓,要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元人北逃才几年,你就忘了他们造的孽了?”
东平侯韩政适时附和道。
“国公爷说的没错,元人就是一群狼,跟狼是不能讲别的东西,只有手中的刀枪才是最好的威慑。”
中书右相胡惟庸这时开口道。
“东平侯,你别跟随曹国公打了几场仗,就为其马首是瞻。”
“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这话,可是够阴的。
都知道皇帝最忌讳的事情之一就是底下人拉帮结派。
虽然曹国公李文忠是皇帝的外甥,可有些事一旦牵扯其中,也照样不能全身而退。
论功劳,论关系亲近。
那朱文正还是皇帝的侄子呢。
洪都守卫战中,朱文正手里只有两万兵马,结果硬抗陈友谅号称六十万的大军八十五天。
硬生生为皇帝守出来获胜的战机。
可以说,没有朱文正,现在的大明还能不能有还在两说。
可结果如何?
因为太过狂妄犯了皇帝的忌讳,不还是被软禁没多少天就死了?
在结党营私这种事面前。
一个曹国公李文忠,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
胡惟庸这话一出口,东平侯韩政就意识到了什么,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国公徐达,在这时候看向正端坐在皇椅上看戏的皇帝,行礼道。
“皇上。”
“臣当日有幸见国师之神通,一时间惊为天人。”
“皇上可否下旨,请国师前来议事。”
同为中书右丞相,不同于往来于应天和北平府之间只是挂衔的徐达,胡惟庸是实际掌握了中书省权利的。
他还真不怕徐达。
闻言,胡惟庸皮笑肉不笑道。
“大将军,国师虽是大明尊位,但也只是修道之人,于军国大事,未必精通吧?”
对于真有神通的国师,胡惟庸还是不想得罪的。
所以,说的话也只是中规中矩。
但魏国公徐达却仍然皱眉道。
“胡相,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国师精通不精通,来了一问便知。”
“更何况,以国师之神通,若是肯出手相助,元人不足为虑。”
朱元璋眼神一亮,准允道。
“来人,传国师。”
本欲说话的胡惟庸顿时闭嘴,只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哂笑,转瞬即逝。
连弱冠之年都没有,如何能懂军国大事?
至于神通,若是真能大败元人,怕是早就毛遂自荐了。
又岂会等到现在?
怕是那神通也不是轻易施展的。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