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你这是包天的胆子啊!阎王爷的银子也敢收?(跪求鲜花打赏评价票)
“考生只有一个,我是作保廪生,这位是他的师父。”
谭师言把许观这小子推到了前方来,随后又侧身指了指老神在在的张某人。
王夫子差点以为自己听岔音了:“什么?师父?”
王植惊叫出声,欲言又止,凝视了张某人一会儿,随后微微摇头,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了几句:“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时至今日,师道传承竟然沦为儿戏。”
一向默不作声的许观突然用力一拍桌子,怒目而视:“夫子何出此言?为何要羞辱在下的恩师?!”
“岂不闻甘罗十二岁拜相,冠军侯二十一岁封狼居胥,孙仲谋十八岁提领江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夫子怎的用年庚羞辱在下的恩师?”
“无长无少,达者为师!”
王植刚才只是小声吐槽了几句,没想到招来一阵狂喷。
他本来这两天精神就不好,此刻被喷,短时间内竟然想不出来什么强有力的狡辩理由。
没办法,王老夫子只能随意地打个哈哈:“唉,老夫就随口一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许观却是把桌子砸得砰砰作响:“不行,你必须向我恩师赔礼道歉!”
对于许观来说,早在平江府府学门口,他就认定了张灵这个老师,无论何时都不会容许别人对自己的老师这般无礼。
谭师言的神态正在高度石化,先是扯袖子,随后给对方递眼色。
结果许观还是不为所动,谭胖子只能凑到许观耳旁:“小许,差不多就得了。咱们现在是报名的考生,人家是大爷,还是暂时不要招惹……”
许观再次肃容,音量拔高了一截:“不行,他必须给我恩师赔礼道歉。”
这边动静闹得挺大,附近的吏员纷纷把目光投射过来。
王夫子尴尬癌都犯了,急忙给张灵使眼色:年轻人,你还想不想让你徒弟报名了?赶紧劝劝他,别犯浑了。
换做平常,张某人肯定是要跟这货掰扯几个回合的,但最近为了照顾许观道试,不宜大开杀戒。
所以张灵难得宽宏大量一次,劝下许观:“徒儿,王夫子刚才是着相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是先理清报名事宜吧。”
谭师言就搞不明白了,他说的话和张灵说的话是同样的意思,为啥这小许就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他很难相信许观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对张灵产生了这么重的依赖。
解决了尴尬的局面,王植假装有些尿急,忙不迭地往茅厕跑,临走前向张灵比了个手势。
张某人顺势跟了上去。
两人在茅厕帘前停了下来。
此刻周围别无他人,王植又突然变了一副脸色,整个人看起来严肃无比:“敢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哪一年进学,可有功名在身?”
读书人一般称同级功名的人为朋友,这王夫子显然是把张灵当成了年少有为的秀才生员。
张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无名之辈,何足挂齿,蹉跎岁月十八载,而今不过是个童生。”
一听张灵只是个童生,王植脸上瞬间平添几分高傲,开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这位小友,你今日是陪同你那学生报考道试的吧?”
张灵点头。
王植的脸上逐渐露出为难之色:“可是,今天已经是下发道试凭票的日子了。如今报考却是晚了些,府学上下又要平添不少事宜。”
“当然,本官一向是为学子服务,不辞辛劳,但那些吏员有没有怨言就很难说了。现在报名也不是不行,大永朝明文规定今天截止,当然这其中必然是要多出不少麻烦事。”
“有些东西,需要用银子摆平……”
王植本来一开始只是暗示,但张灵一直装聋作哑,说到最后,这位平日毫无油水可捞的老学究只能把话挑明了。
张灵果断地掏出一锭银子,塞入对方手中:“好说好说,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王植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十分客气地说道:“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填写名册。”
这时,一位吏员急急忙忙地跑到王夫子身旁,小声低语了几下。
那王植登时脸色大变,恍然想起什么大事,惊慌失措地走到张灵面前:“可是张小郎君当面?”
“老朽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小郎君海涵一二,千万不要跟老朽一般见识。”
“这……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贪财的王老夫子瞬间觉得手里的银子烫手得紧,一脸忐忑地将其捧到张灵面前。
这老学究双手抖得厉害,像得了帕金森的病人。
见张灵不肯收,王植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双倍奉还。
天呐!
如果刚才张灵自报家门,他王某人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乱来啊。
自从他昨天听过了知府大人的训诫之后,就对这位即将前来的狠人产生了一股浓厚的敬畏之心。
那可是以一己之力撬动科举制度的狠人啊!!!
招惹谁,也不能招惹这位爷啊!
在这个关键的档口,谁招惹张灵师徒,那就是老寿星吃砒霜闲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