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立国几十载,终于又出现了镇国利器啊!”
“不到一刻钟内,文华钟连震八次,这说明一天之内诞生了两首镇国级的作品啊!”
“这是盛世之兆啊,我朝文脉由此大兴!此乃大吉之象!”
“诸位不妨猜猜这是谁的作品?”
“莫非是解阁老的新作问世?不愧是文坛领袖,天下何人文思能出解阁老之右?”??
“此番新作,必有一首是出自解阁老之手!”
“我看必是出自隐世大儒之手,解阁老劳案牍劳形,哪有闲情逸致去雕章琢句?”
“镇国诗,非大儒不可成!不可能是出自无名之辈!老夫把话撂这儿了,敢不敢押宝?”
“我看或许是哪位翰林的新作,只有他们才有那个时间去感时伤世。”
“你踏马什么意思?”一位曾经担任过翰林院编修的官员突然骂道。
“没别的意思……懂的都懂。”
前面那乱说话的官员急忙躲进人群中。
……
整个文华钟周围被大小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打杂小吏,扫地小厮也来凑热闹。
大家都是图个热闹新鲜。
礼部尚书茹太阿和吏部尚书左悬联袂而来。
看着文华钟前乱糟糟的场景,礼部尚书茹太阿装腔作势地冷哼一声:“一群沉不住气的家伙,不就是两首镇国文嘛。”
“大惊小怪,都是在礼部办事的人了,一个二个还这般浮躁,实在是有失体面。”
左悬对前者嗤之以鼻。
他分明看见这货的嘴角有些抑制不住地扬起。
吏部和礼部虽然共同组织科举考试。
可颁授文位,引导士人修行,嘉奖文人,全是礼部在做。
吏部主要还是在从事官员的人事任命和政绩考核。
此番文华钟震动,礼部完全可以顺着这股气息推算作者的籍贯和生辰八字。很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把这两首诗文的作者招揽了。
“茹大人,何必藏着掖着,这两首诗文究竟是出自哪两位高人之手?这件事情,你不会不清楚吧?”
吏部尚书左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茹太阿也是不疾不徐地回道:“左大人急什么,我们礼部的人都没有急。”
左悬内心一阵mmp。
你不急?你们礼部的左侍郎去哪里了?只怕现在已经躲在哪里给天子写贺章,上呈吉瑞了吧。
当今天子御宇多年啊,总觉得自己治下缺点盛世之象。
思来想去才发现是文化不发达,没有什么代表性的名篇。于是鼓励士人多搞文艺创作。
然而大永文坛这些年实在是罕有佳作。
现在好不容易一天之内出了两首镇国级,你们这帮礼部的哈巴狗还不赶紧得去皇帝那里报喜?
茹太阿似乎是觉得一点不说,有点不够意思,于是补上一句:“左大人再等一会儿,苍水公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的。”
刚才他顺着礼部的钟鸣声推算出了两首镇国诗的作者籍贯。
发现都是在平江府。
本来继续推测下去,肯定是能得到结果的,但那样太耗费功力。
张苍水不是到平江府出差了么?回来之后,事情就会清清楚楚。
而且张苍水出差本来就是为了一首半步镇国诗。
茹太阿推测这其中肯定是有一番机缘巧合,估计夏淳上报的半步镇国诗,就是刚才产生响应的其中一篇。
因为这个地点实在太巧合了,都是平江府,哪有这么巧的事?
至于另外一首镇国作品是平江府哪位才子隐士所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据他所知,平江府好像也没有隐世的儒道高人啊。
左悬闻言,愈发觉得对方不够意思了,敢情你们礼部在镇国诗正式成文之前就得到消息了?
还提早排出人去安排相关事宜?
能不能不要这么敬业,不要这么卷?
过了一会儿,礼部左侍郎出现在两人身旁,对着茹太阿小声提醒道:“部堂大人,文华钟已经停止震动,按照规制,我们该下发礼部嘉奖了。”
“下官刚才已经推测过,这两首作品的作者皆未踏上修行之路,只有童生功名,没有文位,乃是凡人一个。”
茹太阿和左悬齐齐对视一眼。
什么?
两首镇国作品全是童生写的?!
茹太阿当即顺着文华钟带过来的气息探查了一番,发现那作者还真是个童生。
童生都能写出镇国诗,那岂不是说他们这些拥有至高文位,却写不出镇国诗的人是垃圾?
左悬见对方脸色难看,立刻就猜到刚才那位左侍郎所言非虚,当下就给自己等人找了个借口:
“或许是山野散人,百二十岁的老者,苦心浸淫多年诗文而不得,一朝悟道,才写出如此奇文啊。”
理由很牵强,但礼部的几位大官的面上都说得过去了。
不过既然是个凡人写的镇国诗,那礼部的嘉奖就不能小气了。
必须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茹太阿和左悬对视一眼:“左大人,不如……”
左悬当即点头:“正有此意。”
随后两人齐声对着礼部左侍郎说道:“打开先哲堂!让礼部六品以上官员入堂!我和左部堂要联合嘉奖镇国诗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