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水递给徒弟一个白眼。
示意对方少拍马屁。
如果不是朝廷的规制在这里，他肯定是要把张灵的原稿留给夏淳的。
但现在嘛，只能让夏淳拿着翻版将就一下。
“若是后面有机缘，我亲自给宁王殿下写一首正气诗。”
张苍水道。
夏淳连忙帮徒弟答谢，随后又补充一句：“恩师，你回礼部复命之后，大可先将张灵的试卷和楹联报上去。待礼部的嘉奖下发之后，再上报异地考试的事情。”
张大人点头：“这是自然，老夫去也。”
顺序是肯定不能错的。
天下儒道，朝堂礼部也是执牛耳者之一，出现好的诗词歌赋，按道理礼部是要下发浩然正气帮助作者修行的。
也不一定是送浩然正气，反正礼部是有一道嘉奖流程的。
一般只有闻省级的作品，礼部才会嘉奖。
现在张灵写出了两部镇国级的作品，和半首神童诗。
那此番礼部馈赠的东西可就多了些。
这天下有九成八的人不知道世界的真面目。
很多读书人苦读一辈子，都没有踏上儒道修行之路。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就被周围的固有环境裹挟。
周边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这是个低武世界，不要去想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极少数了解世界真相的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接触到超凡层次。
有相当一部分踏上儒道修行的读书人，都是源自一次礼部嘉奖。
当有人写出绝妙文章的时候，礼部就会有所察觉，当感应到作者还没有踏上儒道修行时，他们馈赠的东西就是帮助开辟文宫，引导修炼的东西。
如果说作者已经开始修炼，礼部就会发一些助力修行的奖励。
现今执掌礼部的乃是宋阁老一脉，太子党一系。
此番张灵搅出大事，无形之中把礼部和吏部牵扯进来。
如果让那帮家伙知道搞出异地考试的人，就是写镇国诗的人，那这奖励还发不发了？
所以夏淳才要在老师临走前提醒一嘴。
……
……
京师。
国子监。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万籁俱寂，针落可闻。
校舍内的大部分生员早就鼾声雷动。
钱牧山悄悄溜进了先师殿，他今天拜圣的时候发现供桌脚下垫着一本发黄的古籍。
夜晚横竖睡不着，老是在想这书里面的内容。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还是来了。
拜过周围孔、孟、朱三位先师的画像之后，他从衣服内衬中掏出一本不可描述的书籍，换掉了供桌脚下的古籍。
擦去封面的灰尘，只见那封面上写着“儒术参契”。
“有点意思。”
“罪过罪过，诸位先师恕罪，学生先把书借回去看几天。诸位先师如果觉得空虚寂寞冷的话，也看看学生带来的书。”
这人自言自语一番，正要走出先师殿。
却见一阵狂风袭来，猛地吹开殿门，吹灭烛火。
供桌上的大小牌位立刻摇晃起来，尤其是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的牌位摇晃得最厉害。
钱牧山回头一看，心跳都漏了半拍。
只见那诗仙的牌位和诗圣的牌位都在冒金光，一缕缕苍青色的雷电正缠绕在这两尊牌位上。
钱牧山直接被这股气势给震晕了，脚下不由得一软。
下一刻，两道身形闪现，直接扶住了此人摇摇欲坠的身体。
最开始来的还只是两位鹤发苍颜的教授。
接着七八个治经博士也来了，甚至连国子监的监正大人此刻也置身于先师殿中。
这帮老学究紧紧凝视着面前两道晃动的牌位。
“诗仙和诗圣的牌位都出现异象了！”
“看来又有新的镇国诗出现了，这……好像还不止一首！”
“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异象了，两位先哲竟然都被震动了，也不知这两首新作是何等风采？！”
“盛世则文昌，监正大人，这是盛世之兆啊！”
“究竟是何人？写出了这两首镇国诗的人，究竟是谁？监正大人你赶紧推演一下！”
……
……
此时此刻，礼部的诸多官员也是同样骇然。
因为刚才，礼部的那口文华钟竟然连续响了四下!
文华钟四次鸣震，这是说大永朝新出了一首镇国级的作品啊！
这几日朝廷事情繁多，礼部的诸多官员本就不得闲，天天熬夜肝文件。
此时听到文华钟异动，这些官员纷纷扔掉手头纸笔，走出各自的办公房，来到礼部校场。
正当众官汇聚在校场之时，那中间的文华钟间隔了一会儿再次连震四下。
文华钟乃是礼部最大的铜钟，被无数大小编钟拱卫在中央。
随着它的再次震动，周围的一排排编钟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礼部的大小官员们直接沸腾起来。
整个现场瞬间变成菜市场。
一连出现两首镇国级，换谁都会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