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楼一行，张灵收获颇多。
前身的县试和府试都是好几年前考的，以前根本就没有和这许观一起考试过。
再加上前身又是个十足的宅男，因此对于这位同县的神童没有什么了解。
现在从柳王景那里得知这位神童的信息，也算为时不晚。
除此之外，张灵也从许观的家境得到了启发。
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勾栏招录生员。
这些混迹风月场所的士子，都是不差钱的主，怎么看都不太像是读书种子。
就算要进学，要拜业师，也会选择名师、良师。
很难被自己忽悠的。
所以，张灵准备专挑许观这种贫寒士子下手。
这些人大多勤奋，又没钱读书。
自己把对方招进书院，资助对方读书，对方不得感恩戴德？
……
……
后半夜。
张世鹏和一些狐朋狗友作别，摇摇晃晃地走出暗香楼。
一位龟公想要送他回家，却被打发走了。
这厮走在大街上，十分不安生，又唱又跳，就差拿着一个篮球左右摇摆了。
走了几百步之后，张世鹏摸进一个小巷子，疯狂地呕吐起来。
一阵稀里哗啦之后，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他现在有些脱力，暂时没有力气走。
小巷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一对发红的狗眼若隐若现。
阿肥悄无声息地来到张世鹏身边，不怀好意地看着后者，嘴里的獠牙缓缓露出。
阿肥这狗子照着张世鹏的右手，狠狠咬下。
旋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传遍了整条街道。
周遭无数漆黑的窗台再次亮起……
完事之后，阿肥在日记本上一阵龙飞凤舞：
【九月初四，二更天。】
【张世鹏落单，我帮少爷报了仇。】
【少爷在暗香楼被人搅局，受了白眼。那些读书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嘲笑少爷。】
【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少爷。】
【日行一善，狗生圆满。】
……
……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考试前倒数第三天。
府学大门。
今天是考生们领取试卷的日子。
空白试卷是要提前发下来填写姓名年龄和户籍资料的。
等填好了信息再交上去，等着考试那天来领取自己的试卷。
整个府学排起了队伍长龙，各县考生站在一起，分批进入府学填写卷子。
张灵四处打听，却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神童许观。
参加考试的童生年龄不一，有老有少，年龄差距十分大。
像平江府这种经济繁荣的地方，文脉昌盛，遇到个六十岁的老童生都不算稀奇。
张灵四处张望之际，倒是真看见了一位三十几岁的老童生。
只见队伍后面，柳王景那货正一脸骚包地摇着扇子，冲着张灵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张灵顿感意外，敢情这位也是来考试的？
队伍排着排着就进了府学。
发试卷的监考官是个老头。
对方念到张灵的名字，他便上去领了试卷填写相关信息。
写完之后，交还试卷，获得了一张试卷结票。
这玩意儿就相当于是准考证，到时候凭票拿试卷。
眼见整个抚云县的队伍都排完了，张灵却是没有听到许观的名字。
张灵故意绕到老头的身后，查看点名册。
结果这位考官背后长眼，一下就发现了张灵。
“你想干什么？”
老头见张灵鬼鬼祟祟的，以为对方欲行不轨。
毕竟监考多年，谨慎惯了，很多时候都会把考生的小动作和舞弊联系起来。
张灵不慌不忙地朝着老头行礼：“先生容禀，晚生有位好友，名叫许观。我与他约定一同前来府城道试。只是今日分发试卷，却是不见我这好友前来。”
“也未曾听先生念到我这小友的名字。”
老头虽然不太相信张灵的话，但也挑不出什么破绽，远远地拿着名册，眯着眼睛在上面找名字。
几息之后，沉吟道：“找到了，下一个就是许观，抚云县清水镇人士……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好像是那个府试的案首。”
随后，这老头高呼一声：“许观何在？前来领取试卷!”
“清水许观何在？”
“许观何在？”
老头连喊三声，无人作答，周围的考生也是纷纷呼唤。
半响，却是不见这许观的人影。
发卷老头也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高喝一声：“诸生，遇见许观者，让他速速前来填写试卷。道试只可今天填写籍贯，过时不候!”
随后，这位考官直接略过许神童的名字，开始给后面的人发卷子。
张灵本来想在府学里多待会儿，却被一些监考官盯上了，不得已在去府学外面转悠。
他在等许神童啊。
柳王景填完籍贯出来，笑嘻嘻地走到张灵面前：“想不到张小友和我竟然是同考。”
张灵嘴角一抽：“你这是考了多少年啊，怎么还在考？”
柳王景双手一摊，露出极其无奈的表情：“某十五岁便是童生。而今三十五，你说我考了多少年？”
“本来考这么多年不中秀才，某已经是心如死灰。但我家那位，非逼着我考啊。”
“我十八岁入赘西街苏家。我那娘子，性格强势，非得让我考取举人，才肯和我同房。结果你也看见了……”
张灵差点一口“卧槽”脱口而出。怪不得这家伙喜欢喝花酒，原来家里有位母老虎啊。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张灵就觉得有些好笑。
好家伙，您就是苏家赘婿吗？
“参见龙王殿下！”
张灵突然冲着对方抱拳拱手，装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