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依旧是表示反对。
毕竟他们不管能不能抓到这个大丰帝。
可再继续征粮,他和他们家族的亲戚,可就都要节衣缩食,忍饥挨饿了。
看着众人反对的声音愈演愈烈,范文程也是不由得胆颤起来。
毕竟他也只是一介汉人,在金军这里跟本没什么话语权。
一旦惹恼了诸位将领……
这时,病榻上的阿其那也吃力的睁开双眼,坚定的说道:
“就按照范先生说的做。”
这时,众将领才只能忍气吞声,用吃人的眼睛瞪着范文程。
而范文程则是感动的看着病榻上的阿其那,心中感慨不已。
什么叫鱼水之交,什么叫君臣一体。
言听计从,礼贤下士。纵然是昭烈帝和武侯,也不过如此。
就在范文程自我陶醉在这副忠臣明主的关系之时,众将领也都已经告退离开。
而范文程也跟在众人身后,离开营帐。
可刚刚离开没走几步,范文程就感觉自己身后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范文程毕竟是个文人,怎么经得住膀大腰圆的武夫一脚。
直接被踹出去老远,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就连门牙也掉了好几颗,鲜血直流。
还不等他起身,又有人把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
一群人朝着他拳打脚踢。
打的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口气。
“行了别打了,打死了他,金王那里不好交代。”
“不就是一条汉狗,死就死了,大不了罚我几个牧场罢了!”
“行了行了,打他一顿消消气就算了,咱们以后还要用到这样的汉狗奴才。”
“哼,不行。我还没有消气。”
范文程以为迎接自己的又会是一通胖揍。
谁知道自己竟然被几个人抬了起来。
因为脑袋被蒙着麻袋,也不知道到底被抬到了哪里。
只听得周围人低声说:
“赶紧扔,我数一二三,扔完咱们就跑!”
“行了,我知道,你们不嫌臭我还嫌臭呢。”
范文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一秒,他的身子便直接被人扔进了大军随行的茅厕之中……
等深夜,范文程被自己的下人发现,又急忙送去河边清洗。
这才急忙去请军医前来为范文程医治。
但军医刚刚靠近,就被范文程那怎么也洗不掉的一身臭味熏走。
死活都不肯为一个奴才看病。
最后任范文程的下人再三哀求,这名军医才眉头紧皱的丢下几瓶伤药,扭头离去。
这名下人,还是范文程从家中带来的奴仆,一直忠心耿耿。
“老爷,您这是何苦呢。您是名臣之后,在家里自然有人巴结您,何必……”
范文程咬着牙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默不作声的看着下人给自己涂抹好了所有药膏。
就在这时,却听其他人通传,让他去王帐见驾。
范文程顾不上满身的伤,让下人赶紧搀扶着自己去王帐。
就这样,范文程一路呲牙咧嘴,到了王帐之外,又赶走了下人。
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到王帐之中。
原来是阿其那想要与范文程商议该如何布置埋伏,并且准备后续攻城事宜的事情。
范文程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完成了全部的讨论。
等要离开的时候,范文程身上的药味,还有脸上的淤青,也吸引了阿其那的注意。
“范先生,你脸上是怎么弄得,是不是受伤了?”
范文程一愣,急忙尴尬的说道:
“多谢金王关怀,我这人笨手笨脚,之前出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跤。”
阿其那还想继续问,却恰好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粪臭味。
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下去了。
范文程这才恭敬的行了个礼,离开了同样充斥汗臭的‘王帐’。
范文程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知道是谁偷袭了自己。
但偷袭自己的那些大金将领,个个都是他们大金的贵族。
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在阿其那心中的信任度。
都绝不是他一个汉人投降者能够比拟的。
就算他真的告状,也只是把难题摆给阿其那去做。
可能为了顾及以后汉人的投靠者,阿其那会象征性的惩戒一下那几个旗主将领。
但最后自己还是会得罪这些将领,甚至连阿其那也会对自己产生厌恶。
所以,范文程才会选择忍气吞声,避免让自己的境遇更加难堪。
刚刚离开营帐,范文程恰好遇到了那几个打过自己的旗主将领。
虽然明知道是他们打的自己,范文程依旧是要装作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