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成听了萧散的想法，面有难色。
“怎么？不行？”
“行是行，就是黑白无常二位可是神明，他们的脾气可能不太好。”
萧散不以为然，只是脾气不太好，那没啥。
上位者，对下位者都是有点脾气。
“是不是疯子？”
“二爷怎么说这种话，他们肯定不是疯子。”
“不是疯子就好，不是疯子，就能谈。”
张玉成没办法，只能在道观中的法坛上，烧纸点香，跪跪拜拜什么的，搞了一场法事，给地府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自然是萧散口述。
自己知道一个通过邪法长生的凡人，他要亲自和黑白无常谈谈。
法事做完，张玉成心情不是很好。
“哎，二爷，这神鬼之间的，最为奥妙，我等凡人，还是别乱掺和好。”
“没事，买卖嘛。”
萧散正在安慰张玉成，空气突然一阵冰冷，瞬间o度以下。
张玉成吓得一哆嗦，连忙站起来，对着门外，说：“后生小道张某参见大神，不知大神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神恕罪！”
“哼！”
声音冷的如同利剑，刺人心怀。
不过，这不包括萧散。
他有红铜之躯，这东西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他站在张玉成后面，往外面探望呢。
“出来！”
“遵旨！”
张玉成青着脸磨磨蹭蹭出去了，萧散跟在后面。
院子中，其实就两个人，中年人的模样，就是腰间的锁链，头上的帽子，表明他们是黑白无常。
可能，他们不想惊动什么东西吧。
“人在哪里？”
这个时候，轮到萧散说话。
他站了除了，委婉表示自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要交换信息。
他指指自己肩头的小鬼，说：“我想知道它的身世。”
黑白无常看到萧散这个动作，感到颇为诧异。
萧散在他们眼中并无修行，但是能够看到鬼，肩膀上还能扛着这等几百年的恶鬼。
“你和他无亲无旧，何必多管闲事。”
一听这话，萧散明白黑白无常平时注意到这个小鬼，而且也知道这个小鬼的身世。
他回答道，“哎，我只不过想做一个好人，不知道两位大人能否成全。”
黑白无常二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商议。
他们很快坐了决定。
“你若是可以指出邪人所在，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来历。”
“好！”
萧散说：“门外人多眼杂，两位大人能否入门详谈。”
黑白无常没有拒绝。
在屋子里面，萧散把陈家那个老不死的事告诉黑白无常。
凡人，长生，每年要一百多女子，而且还不论姿色。
（小春比她姐姐漂亮一千倍不止）
这些都能佐证陈家那人就是有问题。
黑白无常果然是高人，这点蛛丝马迹就足够，立刻起身走人。
他们都没告诉萧散这小鬼的来历呢。
黑无常站在门槛上，回头问：“你不追问它的来历？”
萧散说：“我想二位大人都是上等神明，信义是不需要怀疑的。”
这话让黑白无常二人颇为受用，点头，手指一戳，一道法术击中萧散的额头。
啥用都没有。
萧散还站在那里，黑白无常大吃一惊，若是凡人，受此一指，应该立刻睡着的。
醒来之后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就是张玉成这种修行人，挨了这一指也会晕过去的。
哪知道，萧散站在那里回味一下，然后没事人一样，拱手道谢。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无常终于忍不住，“后生，你也道行不浅啊。”
这话让张玉成愣住了。
“道行不浅？”
萧散什么时候有“道行”了，他明明不能修行啊。
“哇哦，没想到你的来历这么大啊！”
刚刚黑无常那一指头，里面包含了小鬼的信息。
这个小鬼嘛，来历很大。
他居然是韩信的儿子。
西汉初年，韩信被吕太后诛杀了三族。
自然包括来不及在史书留名的小儿子。
这个小儿子为什么会成恶鬼呢？
汉朝初年，众人只知道“约法三章”，不知道汉承秦制。
约法三章说的是只管这三种事，其它不管，给人自由。
汉承秦制就继承秦国的办事方法，比如如何处决人。
韩信自己是被简单杀掉的。
他的家人，统统都是被“五刑”处死的。
“当夷三族者，皆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诅詈者，又先断舌，故谓之具五刑”
这种惨状自不用说。
小鬼当时就是喊着“求求你”这句话，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这样残酷杀死，最后吓死了。
就算他吓死了，按照当时的律法，也得走一遍这个程序，自然而然变成了厉鬼。
他死的这个地方，好巧不巧，是历朝历代的刑场，这小鬼吸收了各种怨气死气，所以不但没有被日月寒暑销毁掉，反而越来越强。
这小鬼性格和他爹一样，大场面厉害，小事却是个怂人，倒也不曾害过人。
所以几百年来，长安兴废几次，城隍爷都换了几次，都没人把他收回地府去。
“哎，可怜的娃。”
张玉成听了萧散的话，没有萧散这样触动，因为他对历史根本不感兴趣，韩信是谁他都不知道的。
汉高帝刘邦拔剑斩蛇的故事他倒听过。
萧散不得不讲述一下韩信的功绩。
听了这个，张玉成叹气道，“二爷，这事现在难办了。”
“为什么？”
知道这小鬼的来历，接下来应该很好办的。
张玉成解释道。
因为韩信还是被刘邦这种真人皇依律处死的，所以他此刻肯定被关在地府极深处，永世不得脱身。
更不可能还能让他父子团员。
还有一层困难，这个小鬼虽然实力很强，但是他的意识和智慧，经过这么多年的日月冲刷，早就消失了。
他现在就是强大点的游魂，地府都不收的。
补全小鬼的意识，那一般的仙人都做不到，起码得金仙以上。
“这样啊。”
萧散眯着眼琢磨一下，问，“若是阎王批准了，是不是就简单了。”
张玉成听了这话，更是翻白眼，“二爷，那可是阎王。”
说动阎王开后门，那还不如找金仙帮忙呢，那还靠谱点。
萧散说：“这事慢慢来！我先回去了。”
看起来似乎知道怎么办一样。
张玉成也不好问，只能带着一脑瓜子的疑问，送他出门。
他什么时候有的“道行？”
他和阎王难道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