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老爷与丫环、侍女乱来的事司空见惯。
而管家、佣人、属下等与老爷小妾私通的事也不在少数。
这不是小说、演义惯用的笔法吗?但这样的事竟然无意中让费紫云碰上了,你说气人不?
费紫云脸红心跳,准备撒腿就跑。
但双脚却不听使唤,竟然鬼使神差地猫着腰,躬身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偷偷钻进了房间。
床上的两人此刻正捂着被子,忙得热火朝天,当然没有察觉有人已经打开房门钻了进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费紫云凭感觉伸出双手乱摸一气。
凭着感觉,她摸到了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衣物。
她顺着衣物,继续乱摸。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长条形物件,用手一握,感觉到了。
那是一把刀鞘!
费紫云壮着胆子,手握刀鞘,躬身退出了房间。
摸黑在院子里寻了半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点上灯,仔细察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锦衣卫使用的绣春刀。
她用力一拔,刀身应声而出。
青白色的刀锋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畏人的寒光。
是了,看来刚才那个男人正是偏将秦风无疑。
既然田弘遇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使,秦风作为他极为信赖的偏将,那么必然也是锦衣卫的人。
看来,自己的计划没那么棘手了。
即使短时间内无法控制田弘遇,但是能控制秦风也不错。
并且,只要能够要挟秦风,那么就可以利用秦风为田弘遇挖坑,必要的时候,逼他就范。
费紫云分析得并没错,秦风在人前的身份是游击将军田弘遇的偏将,但在人后的身份却是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
这个职务虽然低于锦衣卫指挥使,但主管练兵及缉拿之事,权力非常之大。
不过,难道仅仅凭一把刀就能逼秦风就范吗?
费紫云自己也觉得不太靠谱。
毕竟绣春刀并非什么神奇稀罕之物,锦衣卫成员人手一把。
如果单单凭这把刀的话,秦风完全可以不认帐,完全可以说自己的刀被偷了。
甚至可以从下属那里重新找一把用,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到时费紫云如果敢于拿这刀说事,恐怕反而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如果直接将此事告诉田弘遇呢?
那么田弘遇必然会暴跳如雷,肯定会拉出小妾一顿毒打,然后逼其承认。
或许直接把秦风下入锦衣卫诏狱审讯。
无论哪一种方法,两人肯定是顶不住的,其结果只能是两人被诛。
毕竟绿帽子连普通男人都不会戴,更何况身为游击将军、锦衣卫指挥使、当朝国丈的田弘遇。
突然,费紫云脑海里闪过两个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对,以此事相要挟,但悬而不决,就犹如射箭的时候,引而不发。
就好似在秦风头上悬一把利刃,不要轻易让它掉下来。
因为一但掉下来了,反正已经中刀了,那就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最好的方法是,让利刃悬而不落,让秦风不知道这把刀何时掉下来,以此对其造成强大的压力。
想到此,费紫云觉得明天看情况而定,先给秦风来一个敲山震虎,先让他明白,是谁发现了他的勾当。
而后,再根据秦风的表现以及事态的发展来操作。
计划好之后,费紫云吹灭了蜡烛,抱着绣春刀,和衣而睡。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进亮了田府的大院子,费紫云翻身起床。
她顾不上梳洗,怀抱着绣春刀,直奔田府大堂。
大堂之上,空无一人,费紫云找了个地方入座。
不一会儿,管家躬身上前,向费紫云问好。
“管家,速云禀报田将军,我有要事见他。”费紫云对管家吩咐到。
这两日以来,田弘遇因服用费紫云炼制的药丸后,夜夜如鱼得水,好不欢畅。
听管家说费公子一大早要见自己,田弘遇急忙赶到了大堂。
“公子今日不是要去送亲么,为何有此闲情来找田某?”田弘遇一跨入大堂,便对费紫云说道。
“费某想向田将军借点东西?”
“哦?费公子需要何物尽管讲来,不必如此客气。”
“表妹柳如是出嫁,无奈娘家无人,仅靠我这个表兄一人,怕是撑不起台面。”费紫云说道。
“那公子的意思是?”
“想借几名兵丁一用,一同护送柳姑娘出嫁。”
“这有何难?”田弘遇立即准备吩咐管家,随意为费紫云安排几位兵丁。
“将军且慢!费某希望由你的偏将秦风出马。”
“哦?为何?”田弘遇疑惑地问。
“据费某所知,秦偏将与柳姑娘同为苏州人,既然要作娘家人,想必唯有同乡,更令表妹内心感到踏实。”费紫云信口胡说道。
“嗯,也好,正巧田某也有差事要安排秦风前往周府办理。”
不一刻,秦风在管家的带领下,快步赶到了大堂。
从秦风进入大堂的那一刻起,费紫云便紧盯着他看。
起初,秦风并未在意,象往常一样回复着田将军的安排。
可是,当他无意中回头看费紫云时,一眼看见了费紫云怀中的绣春刀。
那一刻,秦风脸色大变,表情极不自然。
费紫云呵呵一笑,将怀中的刀抛给了秦风,然后说道:
“昨日见秦偏将练刀时,身手矫健敏捷。费某一时兴起,借用秦偏将之刀回房把玩,一时竟忘了归还。还望秦偏将不要怪罪。”
说完此话,费紫云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风,想看他的反应。
秦风接刀后,连忙低头回答道:
“得费公子常识,属下……属下三生有幸,怎敢……怎敢怪罪?”秦风唯唯诺诺地说道,头上早已冷汗淋漓。
“行啦,既然田将军如此爽快,安排得力偏将陪同费某表妹出嫁,费某在此谢过!”费紫云向田将军拱了拱手,回头对秦风说:
“有劳秦将军,请!”
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堂,秦风迅速跟紧其后。
一路出了田府,两人均不开口说话。
两人心里都已心知肚明昨晚之事,秦风心里叫苦不跌,此事怎么就让这位祖宗给知道了?
还好这位祖宗并未在田弘遇面前直接点明。
但他随即又担忧起来,费紫云既不将实情告之田弘遇,但明显又要在田弘遇面前向自己表明,她已知晓此事。
很显然,怕是要通过此事来要挟自己。
此事若换了别人,估计秦风一出田府就会设法结果了他。
但眼前这位费祖宗可不一样啊,他是田弘遇儿子的救命恩人,并且田弘遇儿子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动这位费祖宗,怕是田弘遇要和他拼命。
到底应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位祖宗?如何才能平息与将军小妾私通的丑事?
秦风此刻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他隐隐约约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摆在案板上的肉,等待着操刀人的宰割。
而操刀的那个人,就是此刻走在他前面的费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