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绝对相信,呼厨泉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而且就冲他那一双豺狼的眼睛,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
要真是刘锦按照方才说的做了,那就不是放虎归山那么简单了。
好在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刘锦瞎编的。
他只是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劝动他呼厨泉,为自己所有。
他成功了!
……
混账的东西,你想来一条将计就计,去不知本王乃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到真正杀入南匈奴王庭之后,他的脑袋,必须要被摘掉,不然都对不起那些匈奴已死的勇士。
逝者已矣,一切恩怨情仇都会过去。
尤其他们还是因为国家而战,刘锦就更不会公私不分地一直揪着过去不放。
英勇的战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值得尊重。
双手交叉刘锦示意他起身。
“呼厨泉,你虽然眼下是我的阶下囚,但我尊重你,也愿意相信你。”
“记住你说的话,这一次只要你帮我尽快扫灭匈奴,那么所有一切在路途中俘虏的匈奴残部,都可以由你来策反。”
“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放你出去,然后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说完,刘锦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与李存孝李去的背影,呼厨泉眼中全是生的希望之光。
……
等着瞧吧!
只要这才你把老子放出去,日后回到匈奴必要报仇雪恨!
呼厨泉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至于在此之前,他还要替代刘锦做那么多事,他到底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甚至于为了说服自己,呼厨泉还暗暗地将这一次大汉的席卷行动,当做是对匈奴老牌人的清洗。
要不然的话,假如现在大单于的位置,是和平交权的,那呼厨泉也要杀人立威。
但是这一次有了大汉的介入,他倒是可以少承担一些骂名。
万万没想到这一场厮杀中,最大的获利者竟然是自己。
呼厨泉不由感觉有些好笑,但他更为唏嘘。
因为只要扛过了今天晚上,明日他就有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左贤王了。
……
刘锦虽然不知道匈奴内部的情况,一来是因为情报人员的书信未到,二来就是他之前所有的一切布置都在尽可能地推动全盘计划。
但是。
刘锦果然不是凡人,因为他猜测得一点也不错。
而今匈奴内部,的确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各方势力,各个将军们都在蠢蠢欲动。
而如今坐镇南匈奴的最高领袖,不是别人,正是死鬼于夫罗和弟弟呼厨泉必须尊重的人。
他们的父亲——匈奴老王!
……
没错,其人的名字就是这个。
原因是老王对匈奴的贡献,大家都认可,以至于有些人想要让他不朽,所以才在称呼前加了一个老字。
这不是什么不好的字眼,反而是民族文化差异下的一种寄托和渴望。
他们都希望老王能够万年不死,带他们匈奴人重新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对于现在的南匈奴人来说,他们已经失去了当年匈奴一统时的威风。
只是,老王,真的已经是老王了。
虽然在三十年前,他就获得了这个称号,但那个时候的他,纵是两鬓斑白,但依旧可以跨马横刀,纵横疆场。
拥有着雄才大略,可是今时今日,他已垂垂老矣,别说是上马战斗,便是能不能上马还是个问题呢!
老王,老了!
……
在南匈奴的王庭,老王正在为了于夫罗而感到伤痛,并且他也在忧心着日后南匈奴的走向。
而今随着于夫罗战死沙场,他不得不重新站出来,目的只有一个,稳固南匈奴现有的一切。
同时,他也要想办法缓解男性奴和大汉孩子间的关系。
如果双方一致战斗下去的话,那么最后被覆灭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没有任何理由,对于大汗的手段,他是亲自见识过的。
“老王。”
正在专心书写檄文的老王,突然听到有人声传来,不由抬头一看,只见是他们南匈奴的一个部族首领正跪在那里。
“阿科,进来。”
老王说着,面上微微一笑,同时也将他之前所写的那份东西收到了一旁。
和大汉议和,是老王自己的主意。
对外,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
于夫罗的突然战死,让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或许有,但老王却不肯相信他们。
……
阿科走上前来,悄然之间跪在了老王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
老王不懂他的意思。
阿科恭恭敬敬,同时又非常郑重地说道:“老王,今日到这来,在下只有一个目的。”
“在下恳请老王可以允准我,带领自己的族人南迁!”
“你说什么?”
老王大为诧异地看着他:“是你对现在的所拥有的水草地,不满足吗?”
“不是的。”
阿科摇摇头,欲言又止。
老王继续问道:“那是有什么人得罪了你,还是说我这个单于,对你有什么不好?”
“不!”
阿科摇摇头,此刻的他,眼角已经充满了泪水,马上就要落下的那种。
“老王,阿科当年是您的马前卒,一直都在追随您的脚步。”
“那个时候无论您让阿科做什么,只要刀锋所指,阿科一定奋不顾身。”
“是啊。”
老王凝视着他,眼睛也红了。
“那个时候你是我帐下最勇猛的部将之一,很少有人可以和你媲美。”
“虽然每一次你都冲锋在危险中,可我不是也将你擢拔了上来,让你成为了匈奴的英雄啊?”
阿科点点头,这番话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那么随意地流淌下来。
“回想起当年的重重,阿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您,现在我还是只是一个马夫。”
“所以你还要弃我而去吗?”
老王其实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无外乎是两种可能,第一他要向后迁徙,不愿承担风险。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已经投靠了而今在南匈奴部族中,随着于夫罗战死后,成长起来的另外一个部族,克里台的麾下。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要么是在逃避,要么就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