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锦的质问，呼厨泉笑了。
“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你这样的兔崽子所擒！”
“你说什么！”
李存孝见有人辱骂他的主公，自然是怒不可遏，眼瞧着就要动手。
不过他被刘锦阻拦下来。
“算了吧存孝，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你，但求一死，可对？”
见自己的行为被拆穿，呼厨泉默默不语。
刘锦反而笑了。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有苏武的那种劲头。
现在就要求死，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
这一次刘锦过来找他，主要是两个目的。
其一，是打算套套他的话，看看他对南匈奴单于的位置是否有兴趣，如果有的话，可以假意给他一些许诺，然后利用从他这里交换得来的情报什么的。
更快，更有效地对南匈奴采取行动。
其二，刘锦也是毒散利用这一次见面的机会，最终判定，是否要立刻夺走他的生命，仅此而已。
呼厨泉是一定要死的。
前者他还可以在临死前过上几天好日子。
后者，就完全不必在乎犹豫，直接宰了他，也给雁门关上省下一点粮食。
……
原本，刘锦更偏向于第一种选择，可是现在看着呼厨泉这副样子，他倒是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呼厨泉，我知道你很羡慕也非常尊重苏武，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他。”
“知道为什么吗？”
呼厨泉凝视着他，默默不语。
“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坚定的人。”
刘锦这话说得非常坚决。
转过身来，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呼厨泉，言辞之间不免多了几分讥讽。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就是现在我所看到的这一切而言，你真不配做我的囚犯。”
“实话说了这一次我来看你，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合作？
别开玩笑了。
闻言，呼厨泉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合作得？在我看来……与你的合作都只有一个下场而已。”
“就是让我自己死得更可笑一些！”
这点他倒是看得很准。
其实在呼厨泉被捕之后，他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的下场，之所以他还在这里“苟且偷生”，完全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死亡。
死亡，是需要勇气的。
虽然他身处大牢，可是刘锦并没有叫人给他佩戴什么戒具，全身的行动都没有受到一点限制。
如果他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自己的一生。
但是他没有！
这就说明他没有个勇气。
对于一个失去了勇气的人，他现在所有的坚强与防御，都只是因为缺少了一个让他放弃一切的理由。
这个理由，刘锦可以给他。
……
稍加沉默，刘锦笑了，那轻蔑地嘲笑声，好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呼厨泉的心头。
“你知道吗。”
“这一次本王来找你，其实只要一件事，我们要出发了，目标就是南匈奴，你的哥哥于夫罗已经战死，并且本王也已经放出消息去。”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整个南匈奴怕是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连同那个带领着四万步卒的什么将军，也战死沙场，他被李存孝活撕了。”
“刘豹，也死了。”
点出这一连串的名字，还有同样是死亡的解决，让呼厨泉的喘息都变得沉重起来。
甚至他的心里带着一点庆幸，庆幸他自己没能亲眼看到这些惨烈又可怕的场景。
……
“所以现在的南匈奴，对于大汉而言，根本就是弹指可破之地、”
刘锦的讲述还在继续，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比如匈奴内部的情况他现在尚且不知。
之所以要那么说，也只是为了迷惑呼厨泉而已。
打破他的心理防线，才最有趣。
“本王本义，是想将匈奴人一举歼灭的，但后来想了想，南匈奴同北匈奴不同，你们也曾为了大汉做过一些事。”
“某种意义上，你们也可算作是大汉的子民。”
“所以这一次，本王打算给你个机会。”
说到这里，刘锦忽然转过来，嘴角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微笑。
“如果你愿意在我们兴兵的过程中，出面安抚、劝说那些南匈奴的将领，那么待到我大军杀入王庭之后。”
“南匈奴单于的位置，给你也无妨。”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一定要对大汉绝对忠诚，本王以为对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来说，这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
被砍刘锦不是生意人，可他这话到嘴边留三分的方法，还这是给呼厨泉问住了。
是啊，南匈奴如今已经没有单于了。
如果按照皇族的传承，他的确有机会，也是第一个继承王位的人。
但是呼厨泉确很清楚，早他就知道，如果是有一天他大哥真的死了，那么在此之前，他也还是要讲单于的位置，交给刘豹才是。
那才是他的命根子啊。
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什么也不是！
都是一奶同胞，每每想起这件事来，呼厨泉都是心中不甘。
可他也明白，自己是做不到效忠大汉的，可这又是他重回匈奴的最后一个机会。
犹犹豫豫，慎重权衡后，他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燕王，我愿意！
……
对于这个结果，刘锦点也不例外，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加之他呼厨泉有只是个学表不学里的人，苏武的坚韧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没有不可撼动的信念，又是王族，而且尚未做好死的准备。
这三条凑在一起，就是刘锦拿捏他的决绝因素。
呼厨泉答应下来，与此同时其竟然还给刘锦鞠躬。
那是匈奴人的礼仪。
刘锦眼见如此，笑容更浓了几分，只是他却没有得到意志满，反而还洞悉了呼厨泉的内心深处。
他说要忠于大汉，那是在撒谎！
他顶多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返回匈奴，一来可满足他成为大单于的梦想，二来，刘锦觉得，他也是打算在回去之后重新继续力量，然后找到一个机会，再次兵犯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