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铳放下,看着鄂圻烧掉的半边眉毛,牛肉面强忍笑意问道:“鄂圻老弟,怎么了?”
鄂圻:......
鄂圻无语的瞪了一眼牛肉面。
随后表示愿意剪辫投翔,让牛肉面给他解开绳索。
牛肉面诧异,但也没问原因。
而是三下五除二。
一手拽住鄂圻的辫子,另一只手挥刀割下,然后顺便将捆住鄂圻的绳索也一同割断。
将绳索扔到一旁。
鄂圻站起身,晃了晃脑袋,用手摸着脑后的断茬,有些感慨。
“牛老兄,没了这辫子,脑袋还真是变得轻松了许多。”
“哈哈,鄂圻老弟,给,等你劳改完,说不定我们还能并肩作战。”
说着,牛肉面从身后掏出两坛酒,将其中一坛递给鄂圻,并用手拍了拍鄂圻的肩膀。
接过酒坛,鄂圻闻了闻酒香,开玩笑道:“牛老兄,这里面不会再有迷药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牛肉面连忙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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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你看,那个家伙运气真好,竟然认识叛军的将领,成了俘虏竟然还有酒喝。”
不远处。
昨晚阻挡牛肉面他们的大汉和少年,也被绳索捆起来坐在地上。
说起来也是好运。
在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少年及时将大汉扑到一边,这才幸运躲过了炮弹。
不过他们还是被炮弹的冲击震晕了过去。
醒来便被俘虏了。
“有关系自然在哪里都活得滋润。”
大汉回过神,撇着嘴不屑道。
“少爷你想好没,我们是剪还是不剪?”
“当然剪,难道你想被砍头?”
听到砍头这个词,少年有些不自然的瞄了眼不远处的一个大坑。
就在不久前。
有几十位他只跟着自家少爷在大帐里见过的将领,被带着到了那个坑前。
然后全部被砍头扔进了那坑里。
砍头的时候。
那些人可是哭的感天动地。
可什么用也没有,不管怎么求饶,都被那些嘻嘻哈哈的杀神给毫不犹豫的砍掉了脑袋。。
回想起那些人的惨状。
少年有些害怕的说道:“少爷,俺当然不想,可要是剪了辫子,俺们可就是反贼了,这可是诛十族的罪呀!”
“诛十族跟你有啥关系,你不就我王善娘这一个亲人吗?”
白了一眼少年,大汉无语道。
“哦,对呀,说的也是,少爷你也好像就我一个亲人了。”
听自家少爷这么说,少年突然恍然大悟。
王善娘:“......”
“你这小子,看着个头不大,嘴可真甜!”
少年旁边。
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听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咋啦,俺说的不对吗?
“那可是反贼!”
少年显然没意识到中年男子吐槽的是什么。
中年男子饿着肚子,本来也不打算再多费口舌,但在听到少年最后一句反贼后,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反贼咋啦,要不是俺来晚了,这里被官兵封锁了,俺早就加入反贼了,也就不会被官兵抓壮丁了。”
听到中年男子这一席话,少年一愣。
这世道怎么了?
怎么还有想主动加入反贼的?
中年男子看见少年愣住不语,便明白少年心中在想什么,于是又说道。
“别以为俺疯了,加入琼州义军可是能分房子分牛分田地的!”
“等俺加入琼州义军之后,把家人都接到俺琼州表哥家,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中年男子这番话说的是理所当然,响当当。
但王善娘跟少年却不能理解。
就为了不饿肚子?
就冒着砍头的危险加入反贼?
三人之间的这种思想偏差,只能说是王善娘虽然家道中落,但王家在家乡也是有名望的大户,从小就是不愁吃穿。
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有多可怕。
更不知道看着家人忍饥挨饿,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感觉有多绝望。
其实琼州新军像中年男子这样想的并不少。
小民有小民的智慧与算盘。
参加琼州新军大多数都是劳苦百姓。
衣食足才能知荣辱。
他们平时为了自己和家人能够吃饱肚子,活下去,已经是精疲力尽。
跟他们讲什么家国荣辱,那是在扯淡。
不如给他们两块馍馍实在。
只有当触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恐怕他们才会奋起反抗。
所以大多数加入琼州新军百姓打的算盘都是。
加入琼州新军可以分到房子、田地、耕牛。
时不时的,家里还能获得各种接济。
自己的父母、家人和孩子不用再忍饥挨饿。
要是琼州义军能够成功推翻朝廷,建立新朝。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到时候琼州家家户户肯定都少不了荣华富贵。
而如果失败了,朝廷剿灭了琼州新军
那自己一条贱命,顶多就是一死。
家人有分到的房子、田地,也不用继续过以前那种苦难日子。
毕竟虽说造反要诛十族。
可是朝廷剿灭叛军后,还真能把他们琼州人都杀了?
既然不会,那么为了安抚人心,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到的东西都收回吧?
所以这样算起来,他们无论怎样都是不亏。
这波啊!
这波是小民的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