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官一上来,就跪成一片。
看到司马大人给刘大人的眼神,所有犯官心凉了半截。
抓人的命令是司马大人下的,现在看这个意思,司马大人连自家侄子都不保了。
“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
“陛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陛下饶命,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所有犯官哀嚎成一片,唯有刘雨生默不出声,脸色苍白。
现在求陛下有什么用?
自己等人的命,都握在自家舅舅的手中。
你看我舅舅的样子,像是要保我们么?
“安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见陛下、大理寺卿、都御史,以及干爹都没有出来说话的意思。
刑部尚书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吼道。
秦维民是司马政派系中,跟司马政关系最近、位置最高的那一类人。
犯官见秦大人发话,纷纷收起了假模假式的样子。
无妨!司马大人可能不好出面,只要秦大人出面,也是一样的。
众犯官通通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维民。
秦维民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干爹的反应,见干爹没有什么变化,又看向陛下。
周殊正愁找不到人主持大局,秦维民就自己站了出来,正合他的意思。
秦维民是司马政的干儿子,他来主持大局,想必司马大人不会有意见。
再者说,就是有意见,你朝你干儿子发脾气去就是,跟朕无关。
“秦大人,就由你来主持这次会审吧。”
大理寺卿、都御史脸色一喜,生怕陛下把这件烂摊子甩到自己的头上来。
到时候吃力不讨好,得罪了司马大人,忙不迭的应和。
“是啊秦大人,能者多劳嘛!”
“秦大人断案如神,乃我大夏栋梁,你主持我们都放心,绝不会错判漏判。”
秦维民黑着个脸,我真是犯贱,站起来干什么!
干爹的侄子,我哪里敢审!
卷宗他都看过,贪腐的数目巨大,证据确凿。
这要是按照大夏的律法,够砍他三回的了。
“这......不合适吧。”
说着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了司马政的身上。
司马政微微抬手,缓缓的道。
“就由秦大人来主持吧,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是!我一定不辜负您......陛下及各位的嘱托。”
见干爹答应了下来,秦维民才敢接。
但干爹的话,让秦维民有些傻眼了。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公平公正。
这......怎么才算是该判和不该判呢?
干爹刚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甚至都没有再瞟过刘雨生一眼。
给秦维民的感觉就是,干爹已经放弃了刘大人。
但他也不敢下定论,干脆先从其他官员开始,看看干爹的反应,再决定怎么判。
拿着卷宗挑了半天,选出一个最小的官,从六品的布政司经历张三。
“布政司经历张三,去年十月份下旬,侵占国库拨款......贪污银钱达三万多两白银,你可认罪?”
秦维民直接把账本甩在张三的面前,张三两手发抖,一个头磕在地上。
“臣......认罪。”
紧接着,刑部的文吏宣判张三的刑罚。
流放外地,世家三代不得为官等等。
这还是因为改制的原因,贪污的刑罚轻了不知道多少倍,换作三十年前,贪污达一百两白银就是死罪。
这些年文官的地位一直在提高,刑罚方面一次又一次的减轻。
在大夏目前的律法里,兵才是死刑最多的地方,只要染指兵权,头上就挂着一把刀。
文吏在宣判张三的刑罚之时,秦维民一直在关注干爹的表情。
昨晚,户部侍郎送了一封信到他府上。
户部接到命令,除刘雨生及个别亲族关系人尽皆知的犯官外,所有犯官的户籍都被修改了。
简单点说,除了刘雨生和个别犯官,其余犯官现在都是孤儿。
不为其他,为的就是斩断所有有可能联系到司马政身上的线索。
官官相护,更多的时候,彼此之间都有亲戚关系。
这是一个极大的漏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明面上说的过去,就足够了。
一路下来,直到刘雨生,司马政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在秦维民打算询问刘雨生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禹国公郑太谦。
“且慢!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