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生漫步走了出来,站在钱侍郎的面前,静静说道。
“钱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跟在刘雨生身后的官员,纷纷把眼光投向钱侍郎。
钱侍郎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每一双眼睛,都给这把火添了柴。
汗水顺着衣襟而下,顿时浑身都湿透了,手微微发抖。
咬着牙,攥着拳头,硬着头皮道。
“来人啊!全部给我拷上,带回刑部。”
此话一出,别说刘雨生等人懵了,刑部的人都傻住了。
“大人,你刚才说啥?”
“老子说通通给我拷回去!听懂了吗?”
钱侍郎一声怒吼,他姥姥的!
我怎么说也是刑部的侍郎,怎么着?
办不了你们吗?
“钱侍郎好胆气!我倒要看看,你在司马大人面前,是不是也这么硬气。”
刘雨生冷笑一声,任由刑部的人把自己拷上。
眼神如刀,直接扎在钱侍郎的脸上。
刑部侍郎换过多少个了,刘雨生都记不清了。
但每次换人,理由都是一样的,查了不该查的人,抓了不该抓的人。
“本官就是奉司马大人的命令,捉拿尔等。”
“什么!”
一听到这话,刘雨生立马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
他是不怕刑部,但有个前提在,那就是自家舅舅会保自己。
没有司马政这个舅舅在,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钱侍郎居然是奉舅舅的命令来抓自己,这乐子可就大了!
“你再说一遍,你是奉谁的命令来的?”
刘雨生在心底祈祷着,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钱侍郎啊钱侍郎,你就是说奉陛下旨意来的都行啊!
奉我舅舅的旨意,我岂不是完蛋了?
“奉司马大人的命令。”
“你没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有胆子假传司马大人的命令吗?”
钱侍郎心中悱恻,我就是假传圣旨,也不敢假传司马大人的命令啊!
假传圣旨的话,司马大人若是保我,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假传司马大人的命令,陛下都保不住我。
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听了钱侍郎的话,刘雨生吓得一个激灵。
上回自己穿着官服去逛妓院,被舅舅禁足了三个月。
舅舅当时就发过话,若是自己再出事,就不管自己了。
刘雨生只当舅舅是在开玩笑,舅妈肯定舍不得自己吃苦。
现在看来,舅舅是真的生气了。
“完了完了。”
刘雨生嘀嘀咕咕的,面无血色。
一众官员看到刘雨生的反应,瞬间脸就黑了。
什么意思?
司马大人连自家侄子都不管,那他们的结果不是死定了?
看着一众官员的反应,钱侍郎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不过司马大人这个决定,着实让钱侍郎意外。
以往碰到这种情况,都是被刑部压了下来,根本传不到陛下的耳中。
起先钱侍郎还以为,司马大人是给陛下一个面子,意思意思,处理一下。
现在看来,司马大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官员们都被关到了刑部的大牢,但碍于各位官员的品级,以及刘大人的特殊身份。
刑部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将他们单独关在了宽敞干净的地方。
怎么说也是司马大人的侄子,司马大人的人。
司马大人的脾气向来变化无常,没人猜的透,万一风向一变,自己等人不就完了?
官场从来没有盖棺定论说法,上一刻是罪臣,下一刻就是忠臣。
别人或许没有这个本事,但司马大人绝对有。
站在司马府前,钱侍郎整理了一下衣冠,顺了顺气息。
“劳烦管事通报一声司马大人,刑部钱侍郎求见。”
“好的,钱大人稍等。”
钱侍郎的态度非常的客气,常言道:宰相门前三品官。
对于司马府的管事,钱侍郎可不敢托大。
县官不如现管,耳听不如面命。
管事天天跟在司马大人身边,随便说一句话,比他什么刑部侍郎管用多了。
片刻之后,管事走了回来。
“大人有请。”
管事在前方带路,钱侍郎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敢乱瞄。
一路过去,钱侍郎连线路都不敢记。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司马府中,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大人就在里面,钱大人请吧。”
管事摆手,待钱侍郎进去之后,关上门就离去了。
钱侍郎低着脑袋,缓缓往里走,心里都在打鼓。
“大人。”
抬头望了一眼,司马大人正坐在茶桌般,眼睛盯着自己。
钱侍郎浑身一抖,作势要跪下去。
“不用了,坐下喝茶。”
“谢大人。”
拱手鞠躬,钱侍郎一步一顿,半晌才坐到椅子上。
两手托着茶杯,一动也不敢动。
“这么怕我?莫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唯大人命令是从!”
钱侍郎吓得茶杯一歪,茶水都倒了出来,滚烫的茶水顺着桌子留到腿上。
全然钱侍郎根本没空顾忌腿上的情况,直接猛退一步,一个头磕在地上。
“我对大人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明啊!”
司马政静静的望着跪在地上的钱侍郎,神态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房子里沉寂的犹如深夜,一只无声的巨兽,张开獠牙正对着钱侍郎。
冷汗从钱侍郎的后背涌出,整个人都在发抖。
就在钱侍郎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这种气氛之中时,司马大人发话了。
“起来吧,你若是背叛了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此话一出,钱侍郎如蒙大赦,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站在一旁不敢入座。
“坐。”
“大人不必了,我站着就好。”
“刘雨生现在在哪?”
“正要向大人汇报,刘大人一行人,都被抓进了刑部大牢,是分开关押的,绝对没有委屈刘大人!”
“他是什么反应?”
“本来还好,安静平和,一听说我是奉大人之命,立马就垮了。”
司马政冷笑一声,差点给钱侍郎吓傻了。
两条腿晃的不行,容不得他不怕啊!
在司马大人的面前,谁的命都不是命,只是一张纸,轻轻一捅,说没就没了。
“大人,接下来怎么做,是给刘大人一点教训,还是......”
“该查查,该审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啊?大人真的要把这案坐实?”
“你不用担心其他,尽你的本分就是。”
“是,大人!”
司马政挥了挥手,钱侍郎浑身一松,拱手弓身,低头倒着退了出去。
由于没看地面,差点直接撞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