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齐王车驾来到皇宫之下，可让千牛卫吓得够呛。
个顶个的按住佩刀随时准备动手。
可仔细瞄了瞄只有马车没有大军后，才算松了口气。
“殿下，您这是要.....”管事的千牛卫都尉赶忙躬身问道。
“还能干啥，进宫啊。”李元吉一边吃着胡饼一边口齿不清的回答。
千牛卫翻了翻白眼。
我滴个齐王！
谁看不出来你是要进宫！
只是眼下时辰实在是不能进啊。
但长安现在就这么一个嫡皇子，千牛卫都尉也不敢怠慢，一边应付着齐王，一边给手下打手势。
“殿下，您也知晓宫里的规矩，除非是天大的事，不然是进不去的，如果圣人怪罪下来，恐对殿下不利啊。”
李元吉依旧吃饼，“啥叫天大的事。”
“呃....比如敌军打到长安城下了，比如山崩地裂了，比如.....”
“得得得，你说的这些还用进宫禀报么？还山崩地裂，你咋不说火星撞地球。”
千牛卫都尉被怼的云里雾里。
什么是火星？
什么是地球？
为什么要撞？
地球做错了什么？
不重要不重要！
主要是眼下进退两难。
虽说有宫禁，可齐王毕竟是嫡子，太极宫也算自家的大宅子，早进晚进从亲情上都没毛病。
不拦吧更不行，万一随意放行导致圣人不乐意，后果很严重滴。
正当进退两难冒冷汗的时候，便听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这儿时辰咋要进宫了？”高公公领着小太监们一路小跑，等瞧见齐王没硬闯后算是松了口气。
李元吉也没想到惊动了大内总管。
“有要事觐见，父皇可曾睡下？”
高公公挥了挥手，千牛卫们都退了下去，随即扶住齐王的手臂将他拉到一边。
“殿下，圣人还没歇息，只是您给老奴交个实底儿，面圣要说的事大不大，如果不大，就等明日早朝吧，老奴不会坑殿下的。”
李元吉总感觉这老阴阳人对自己的态度与对其他人有所不同。
估计是真的看上了老子的美貌！
“咳咳。”李元吉礼貌而不是尴尬的正推开高公公的老手，“事儿大不大，主要看父皇怎么想，其实挺简单的，是今早朝会议论的事，跟北面有关。”
高公公见李元吉不似说谎，便一咬牙一跺脚，“走，圣人也正为此事难以入睡，既然殿下要说的跟此有关，老奴就搏个命带你进去。”
.....
偏关。
位于河套东北部。
前有黄河天险，后有群山峻岭，是朔州防线的重中之重。
两国交战已有数月之久。
最初出师顺利，连战连捷，一路推到河套北部。
这个时候太子和秦王却有了分歧。
前者说固守夺下来的土地，步步为营，谨慎为上。
后者说要乘胜追击，一路将敌军推到阴山脚下，不给地方集结主力来援的时间和空间。
这也是整个战役的转折点。
李二或许是为了大唐战局，亦或是为了个人军功，反正带着精锐骑兵继续向北，奔袭敌军后方补给线。
本来也是个好计策，河套这片骑兵来去自如，保命不是问题。
出兵第一天就得了俘虏了不少突厥贵族，随即派小部队把俘虏送回去，继续带兵向北。
可惜，次日便被突厥伏击，死伤大半。
而后李建成见势不妙缓缓撤退，放弃打下的黑云城与周边，固守偏关。
没办法，这时候突厥主力也已经越过阴山直奔河套，想守住必须要付出沉重代价。
关城内，府衙。
李建成正亲自擦拭自己的盔甲。
“长安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王珪躬身作揖，“回禀殿下，没有。”
“国战正酣，双方互有俘虏，俱是死伤惨重，没几个愿意提出媾和的建议，长安那些官油子，滑的很。”李建成没有丝毫意外，嘴角带笑。
即便有人敢旁敲侧击，也没人敢一锤定音。
媾和？
骂名得被，千夫所指。
对不起天下黎民的税负，更对不起浴血奋战的边军。
“老四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禀殿下，得到消息的时候齐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在海上浇灭了几股海寇，斩首不少，算算时日，现在应该入了长安。”
李建成微微惊讶。
“咱们李家都是北人，个顶个的旱鸭子，想不到老四去海上还能博功劳，不得不佩服。”
王珪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带着水军在海上饶了几天罢了，与北地战事相比，皮毛都算不上。”
这种功劳，傻子去都能拿下。
“可不一定，最起码老四没晕船，哈哈。”李建成笑意盎然，“媾和已成定数，父皇就算不愿也要如此，拍快马给长安传消息，尽一切办法，让老四做这个媾和正使，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王珪沉声道：“可是殿下，裴寂作为百官之首素来与您不合，咱们的人若是行动，恐怕会有阻挠。”
“无妨，去吧。”
齐王来不来都无所谓。
被点名之后如果来了，骂名背负。
不来，还是背负骂名。
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