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北魏孝文帝赐姓,长孙家堂堂皇室宗亲。
可谓门传钟鼎,家世山河。
之后族长过世,与兄长和母亲被轰出家族,来到舅家生存。
定下的婚约自当是幼年许下。
幸好当时的唐国公,当今圣人守信,才给这一脉重新崛起的机会。
十三岁的豆蔻之年,便完成大婚。
这些年来背后默默支持秦王,相敬如宾。
感情?
无所谓了。
只要家族无碍,那便值得。
纵然牺牲自我,出卖灵魂。
无数往昔在长孙无垢的眼前浮现。
骄傲更是在纱裙缓缓褪下的时候一一击碎。
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是男儿之身。
不然岂能让这齐王玩弄于股掌!
晶莹泪水滴落在地板,碎裂无数。
只当被野兽咬了一口吧....
“咦?”
“嫂嫂你脱裙子干嘛?”
“虽是盛夏,可这夜间挺凉爽的,不至于如此炎热啊?”
长孙无垢的娇躯猛然一震。
她想到无数可能。
就是没想到此时此刻,李元吉会说出这句话。
这些年来,你看我的眼神什么时候正经过?
如此大好时机,你会不把握?
李元吉好奇道:“越州一行车马劳顿,连床都没着过,浑身疲累的很,恰好嫂嫂设下宴席,想着一家人嘛,给我揉揉肩膀什么的也没啥,可嫂嫂你的行为,让我实在看不懂啊。”
长孙无垢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紧握粉拳。
揉揉肩膀?
揉你大爷!
方才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小叔只是想揉揉肩?”长孙无垢一字一字问道。
李元吉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哎!嫂嫂咋咬人呢!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捏捏腿就更好了。”
长孙无垢被折磨的几乎崩溃,气的张嘴就咬。
后听捏捏腿这三个字更是气的不行。
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唉,这么多年,想不到嫂嫂对我有这般心思,只是二哥如今还在北地,眼下时机和气氛实在不允许,要不等这件事解决得了空,咱们再继续如何?”
李元吉手掌微微用力,将长孙无垢的娇躯轻轻一拉,两人近在咫尺,互相等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望着齐王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如深渊般的双眼,长孙无垢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他猜到了。
他猜到自己事后会自尽。
“观音婢,事儿我回去办。”李元吉捡起纱裙缓缓为长孙无垢披上,“但我所欲之事,你想必也清楚的很,并不在一朝一夕。”
直到李元吉离去,长孙无垢依旧坐在原地愣愣出神。
事事落于后手,事事被看的毫无掩藏。
难道他这些年都在隐藏?
用二十余年的时间演一个骄纵的皇子?
可怕!
.....
走出院门,就瞧见郑仁泰带领众多家仆等待,每个人的袍子里都怪异的很,李元吉清楚那是藏了兵刃。
“郑兄,大半夜的还这么敬业,不愧是管家啊,佩服佩服。”李元吉伸出大拇指,“要是以前知道郑兄有这等看大门的能耐,必将你买来啊,多钱都买。”
郑仁泰冷笑道:“殿下谬赞,郑某只是担忧王妃罢了,如今长安不太平,若是有宵小鼠辈正好将其斩杀当场。”
“狂躁,太狂躁。”李元吉手指点了点,恨铁不成钢道:“杀气真是重,瞧瞧人家内侍省,说话都和声细语的,脾气还好,你得多学学,走了。”
郑仁泰气得牙痒痒。
内侍省的都被阉了,能有个毛的脾气!
“来人!送殿下出府,万一跌了撞了咱们秦王府可担不起责任!”
没有管郑仁泰的装比行为,李元吉乐乐呵呵的走出仪门。
苏定方驾着马车等候多时。
瞧见齐王稳稳当当出来后,不漏声色的松了口气。
“殿下,去哪?”
“入宫。”
“好。”
“这你都不好奇问问?”李元吉算是被惊到了。
皇子夜半入宫可了不得。
龙椅是那么好坐的?首先就要沉得住气。
倘若不是天大的事,酉时之后不见任何臣子。
不然消息传出定是人心惶惶,影响极大。
“殿下做事自有道理。”苏定方就像是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越州一行,虽没有再节骨眼上跟齐王同生共死。
但凭借一己之力短短时间内降服孤岛上数百海寇,还得了那富可敌国的庞大财宝,就绝不是世人口中的纨绔王爷。
最重要的是,留下的五十名王府护卫给海寇,那都是一刀能破两甲的军中好手,精锐中的精锐。
别人恨不得捂在手里下崽,他竟然就交给海寇统领了,还留下好几艘官船。
一切的一切,都让苏定方内心产生了变化。
齐王,可效忠。
因此无论做什么,自有其道理。
两人各想各的事,半个时辰后,顺天门下。
“殿下,皇宫到了。”
“我去去就回来,一会再给我买几张胡饼,方才跟那小娘皮玩的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