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蹲墙角到姜丝菜。
从赌约到把柄。
从惑乱后宫到权利问题。
每当李二想要周旋的时候，李元吉总能先他一步，以更严重的问题掩盖上一个问题。
绿不绿的这事，对李渊很重要。
但万物万事，都没有皇权重要！
皇帝赏田产，皇子赏田产，地方官员竟然不敢做出抉择。
本就说明了问题。
“父皇！儿臣并不知晓您已经下了诏令，不然借胆子也不敢忤逆于您，还望明察！”李二跪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
或许这是太原起兵以来，最大的危机。
一直吃瓜的李建成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
时上时下，刺激的差点尿裤兜。
他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属于气氛组的老四简直是小母牛抗地雷。
牛逼炸了！
啥时候对秦王府有这么爽的时候。
“呵呵....明察。”李渊冷笑不已，“你的意思是，朕已经老眼昏花看不清事实了？”
“儿臣不敢！”李二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今天就托病不来赴宴。
原本布好的局竟寸寸龟裂。
“父皇，儿臣奏报的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皇家颜面和嫔妃清白的问题。”李元吉微微躬身看向小太监，“方才你说，瞧见本王和太子私进后宫，本王很好奇，即便事情是真的，可你作为后宫服侍的小太监，是怎么让二哥也知道的？”
！！！
李二浑身猛地一机灵。
此刻起，他终于意识到今晚最大的错误。
从开始蹲墙角，李元吉就在挖坑，所有的东西都是铺垫。
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小太监先是愣了愣，随即瞳孔急剧收缩。
不对啊！
当初计划的是，秦王风闻奏事，然后让皇帝起疑召唤二妃子。
接着由皇帝问话，自己在开口证实。
并没有说是作为秦王的人证开口啊！
“秦王，朕的儿子，大唐的天策上将，常年领兵再外征战四方，为国操劳之中，想不到还留意宫内的事，呵呵，有意思。”
李渊的话让空气更加冰冷。
就算是平民老百姓，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家院里安插眼睛。
更别提是一国之君。
早上吃什么，中午干什么，下午拉什么，晚上睡什么都有可能被人一一得知。
什么感觉？
还是自己的儿子，兵多将广的天策上将，有皇位继承权的秦王。
“说吧，你是怎么把消息送到外面去的？”
“圣人息怒！”小太监连连叩首，脑门早已血肉模糊，“小奴知罪！是秦王殿下让小奴污蔑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小奴并没有看到他们私通嫔妃，小奴知错！小奴知错！还望圣人留小奴一条贱命！”
完了。
所有大臣的心里同时泛出这两个字。
秦王府要完了。
不死也要脱层皮。
此刻都能看出来谁占了上风。
小太监反咬一口想必是为了搏一线生机。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那就要看圣人想要如何。
现如今，太子和齐王虽有嫌疑祸乱后宫，但秦王的罪名更大。
总不能三个嫡子全干掉吧？
两害取其轻，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许多年中频频遭到打压，却越来越壮大的李二从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而此刻，只需一次，只需齐王的三言两语和旁敲侧击，便让李二遭到沉重打击。
“父皇！父皇保重龙体！”
李渊身体摇摇晃晃就要晕倒，幸亏李元吉眼疾手快，同时忙给太子打眼色，后者才反应过来上前帮忙。
还得是四弟啊。
够义气！
“圣人保重龙体！”群臣跪拜，大部分人都害怕老李有个三长两短。
现如今天下才刚刚平定，还没到稳固的时候。
若眼下老李被气的嗝屁了，那下一刻就是夺嫡大战，天下再次陷入战火当中。
打了这么多年仗，谁都想过安生日子。
当然除了秦王府的人。
他们恨不得老李现在就咽气，好渡过这次危机。
可惜。
李渊没有拒绝太子和齐王的搀扶，渐渐站直了身体。
“下诏。”
“取秦王天策上将之封号，封天策上将府，再无自置官属之权，其内所有编制人员皆贬为布衣，爵位全部收回，原地遣散，若想再次入仕，可举荐，可登科。”
“秦王所辖所有兵权归还于兵部，编制彻底打散，如有不从者，就地扑杀。”
“原兵部侍郎尉迟恭罪恶涛涛，理应斩首示众，朕念及身负有军功，于顺天门外仗三十，后刺面发配边关，永不得录用为将，”
“责秦王回府面壁思过，无朕的命令，不得出府门半步，违令，就地扑杀！”
诏令下达完毕，李渊便拂袖离去。
李二瘫坐在地双眼空洞。
这一刻起。
天策上将府。
完了。
秦王。
也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