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杰几乎是被韩春明押着离开家的。
但何文杰知道，以韩春明的身手，自己其实完全没把握逃脱。
何文杰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韩春明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和力量。
他不是个鉴定古董的吗？
两人离开家，刚巧看见之前韩春明问路的那位大爷。
“文杰啊，你这大过年的是要去哪呀？”大爷打招呼道。
“跟韩老师进城呢。”何文杰勉强笑道。
他们这地方，虽然按行政区划属于京城。但其实就是乡下。
大爷听了没说什么，挥了挥手抽烟的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很快，两人与执法人员汇合。
何文杰一件执法人员，脸色又难看了些。
“韩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种勉强也算是江湖门派了，与官方势力不想有太多牵连。
“怎么，是怕被查吗？你要是良好公民，会怕这些？”韩春明反问道。
何文杰碰了个软钉子，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他早就说过了，他没问题，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关系，根本不怕查。
算了算了，就当是进城采买点年货吧。
何文杰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有些遗憾，韩春明这头强龙竟然真的压过了他这条地头蛇。
但没关系，一山总有一山高。
这世界那么大，难道韩春明还能这样一直横行霸道吗！
但让何文杰意外的是，他进来京城后，便直接进了看守所。
执法人员也问过他几次，但确实没问出什么名堂来。
他确实是那些仿制古董的制造者，但问题并不出租他身上。
他顶多就是个胁从犯。
按道理关他个一两天也就出来了。
然而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他愣是没能出去。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韩春明在整他，一直有人过来看望他。
他一看才知道，竟然是他们村的何二叔。
“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怎么还关着我呢？快放我出去呀！”
这位何二叔，正是之前韩春明在小河村问路哪位。
当然，外面人一般叫他何二爷。
何二爷抽了口烟，安慰道：“人家关你，是有章程的。”
“没章程没规定，人家会把你扣在这吗？”
“当初和你来往的几个团伙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面对何二爷的反问，何文杰沉默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
小河村一直流传着怎么一句话。
‘要发财，靠工艺；要暴富，靠古董’。
这个古董，自然就是用仿制古董去做局。把自己做的工艺品卖出更高的价格。
何二爷见何文杰沉默，便道：“你安心在这待着，该出来自然就出来了。”
说完，何二爷转身欲走。
何文杰见此连忙问道：“叔啊，韩春明怎么样了？”
“韩春明？”何二爷想了想道：“他最近好像在清北搞什么古董什么价值什么的。看不懂他。”
何二爷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何二爷是真的有些看不太懂韩春明。
他知道韩春明见识光眼力强，甚至知道他品性好身手高。
知道韩春明在四九城的偌大名声。
但他不知道韩春明图什么。
图钱吗？他听关老爷子说现在韩春明手里已经有不少钱，而且还买了两座四合院，还说这是很不错的投资项目。
但他也接触过韩春明两次，觉得韩春明并不怎么看中手里的钱。
他真爱钱，干嘛不去捡漏啊。
他听说现在韩春明在买古董前会把这件东西的来历和价值跟别人讲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有病吗！
韩春明是图名吗？
他在四九城的名声确实很好，大家都乐意叫他韩老师。
但何二爷不怎么打听就知道，韩春明这韩老师的好名头外，还有大家藏着掖着没说的怪异和距离感。
一个图名的人，他一定会做能让圈内人利益最大化的事。
韩春明免费帮人家修文物，帮人家开具到目前为止百分百准确的鉴定书，热情的普及古董文化，资助目前生活有困难的当代艺术家。
这是让圈内人利益最大化吗？
其实并不是。
古董要的是神秘感，最好卖家或买家中的一方交易前什么都不懂，交易后追悔莫及。
为自己古董买卖中的眼瞎而后悔。
至于古董承载的文化，有古董换来的钱重要吗？
不会真的有人信这个吧？
何二爷听人说过韩春明是怎么买古董。
是一件黄花梨交椅，据说是明熹宗朱由校这个木匠皇帝亲手做的。
圈内人会怎么买这把交椅？自然是上前套近乎，做局设套，用最低的价钱吧这把交椅买下来。
花的钱越少，捡漏的成就感越高。
但韩春明是怎么跟人家讲的呢？
他一上来就告诉人家，这交易应该是木匠皇帝亲手做的。
宫廷御制，几百年的历史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交椅。
原本五块钱十块钱就能拿下的交椅，愣生生花了九十多块。
当然，这个价格对圈内人来说还是大赚。
但赚多一点难道不是更好吗？
而且天下第一交椅什么的，人家根本不懂。
韩春明在哪巴巴普及，人家还反问：“哪这椅子有沙发舒服吗？”
这样的怪异之处还有不少。
而且韩春明总是行色匆匆，什么酒局茶会也从来不参加，更没有什么乱搞绯闻之类道德败坏之类的事。
这就让大家很难把韩春明当知心朋友。
他们叫韩春明韩老师，怕是真的把韩春明当老师了。
尊敬，但不亲近。
这样的人，何二爷实在是看不懂。
他只能隐约觉得，韩春明如果真有所图。那么他所图谋的一定不小。
整个收藏圈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但这样的图谋，到底得多大呀！
何二爷都吓得打寒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