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并非只有一尊佛！
众生皆有佛性，众生皆可成佛！
小乘佛法渡己，大乘佛法渡苍生！
陈牧之言，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道道惊雷一般，在恒远老僧的脑海之中炸响。
此刻，恒远老僧似乎听到冥冥之中响起了咔的破碎声。
他知道，那是信念崩塌的声音。
“小乘佛法……原来我一直修的都是小乘佛法……”
恒远老僧喃喃自语，面容苦涩，心中更是一团乱麻。
修行佛法越是高深。
陈牧这一番话语所带来的冲击，也便越大。
因为恒远知道，陈牧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根本无法反驳！
“嗤——咳咳咳……”
恒远老僧体表浮现出灿灿的金色光辉，光芒晦暗不定，体内气息浮浮沉沉，最后更是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面如金纸一般。
这是道心崩塌之后所受到的反噬。
对佛陀的信仰越深，所收到的反噬也就越严重。
此刻的恒远老僧，俨然已经身受重伤。
“今日得闻施主一席话语，方才知晓老僧这一生所修的佛法，竟然是如此的荒谬可笑。
老僧……败了……”
恒远老僧惨笑。
他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轰！’
当恒远老僧亲口承认自己败了之后。
满堂朝臣，不禁一片哗然。
一道道目光尽皆齐刷刷的汇聚在陈牧身上。
目光之中，尽是不敢置信与震惊之意。
“此子实在是妖孽啊，竟然把恒远老僧都给辨的吐血了……”
“闻所未闻，简直闻所未闻！”
“大乘佛法，妙啊！”
无数朝臣窃窃私语。
在这个世界，佛门众人，很喜欢与他人辨法。
甚至在历史上，更是有诸多佛门高僧，通过辨法，令对手阪依佛门的典例。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位得道高僧，竟然被人三言两语说的吐血重伤，道心崩塌！
这种事情，哪怕遍观五域史册，都堪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要是传出去，定然会令天下震动！
而更令群臣感到震惊的是。
陈牧那番关于大乘佛法与小乘佛法的辩论之说。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陈牧说的的确有道理！
而且是很有道理！
“好……！”
朝天殿深处，赵宁曦坐在皇座之上，激动的攥着拳头，美眸中满是快意之色。
就连她都没想到。
今日这佛门逼宫的凶险局势，竟然被一位儒圣书院的学子，如此轻易的化解了。
并且堪称将佛门打的落花流水，惨败而归！
“陈牧、陈牧……如此才俊，为何之前从未听闻过？
是了，他刚刚说，自己于书院之中潜心读书十八载，怪不得不曾于世间扬名。”
大乾女帝喃喃自语，看向陈牧的目光，不禁愈加钦佩。
世人习文练武，大多所求不过功名二字。
而这位名为陈牧的书院学子，明明胸中尽是锦绣乾坤，随时都能扬名天下。
但却于书院之中潜心钻研。
十八载不曾踏出书院一步，视世间功名如浮云。
这等高洁的品性，赵宁曦只从典籍之中那些曾名垂青史的存在身上，方才得见过。
“贤才，大才！若能为我所用……”
大乾女帝美眸之中异彩涟涟，已经开始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拉拢陈牧了。
父皇病逝，她刚刚登基不久，在朝野之中，本就没有什么威望，亦没有什么势力。
再加上她身为女子之身，天然便弱了一筹。
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人才，本就是大乾女帝此刻最需要、也最渴望做的事情。
而今陈牧于朝堂之上技惊四座、一鸣惊人。
这等青年才俊，大乾女帝怎会轻易放过？
“只要能够拉拢他，无论开出什么条件，朕都愿意！”
大乾女帝心中无比坚定的想到。
“咳咳……阿弥陀佛，小友今日之语，点醒了贫僧，但佛门之中，信众诸多。
仅凭老僧一人，恐难令他们回心转意。
不知小友可否随老僧去往西域佛门，以施主的不世之才，教化佛门众弟子，想必轻而易举。
若小友答应，老僧定然向诸位罗汉菩萨，为小友求得佛子之位，以便小友为我无量佛门信众布道。”
恒远老僧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对陈牧说道。
朝堂众臣一听恒远老僧此言，顿时哗然。
西域佛子？
那在西域佛门之中，可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仅次于诸位罗汉菩萨之下。
说能调动整个佛门七八成的力量，丝毫都不夸张。
以西域佛门而今的强盛。
佛子手中所握有的权力，恐怕就连而今的大乾女帝都无法与之相比。
没想到，这老僧眼见不敌陈牧，竟然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要代表佛门拉拢他！
去西域佛门当佛子？
陈牧面无表情。
开什么玩笑！
他这么年轻，可不想出家当什么和尚。
是醇酒不香？
还是美人不香？
这世间的花花绿绿他还没享受呢，就想让他青灯古佛，枯坐一生？
老和尚好歹毒的心！
我好心点醒你，告诉你大乘佛法，你竟然恩将仇报，想要报复我！
当然，这些话陈牧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看向恒远老僧，笑眯眯的语重心长道，
“大师，佛子之事，我看就罢了。
不过传道之事，大师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
大乘佛法讲究的是众生平等，众生皆可渡。
而今大师得悟大乘佛法真谛，去开化那些尚且蒙昧的佛门信众，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大师，这是我佛对你的考验啊！
渡尽苍生，这是无上的功德啊！
若大师当真能够成此壮举，还怕不能成佛吗？”
“这是我佛对我的考验……”
听闻陈牧之语，恒远大师不禁浑身一震，而后恭敬向陈牧施礼道，
“惭愧惭愧，是贫僧着相了，小友此言，如醍醐灌顶，令老僧幡然醒悟。
不错，这是我佛对贫僧的考验！”
一边说着，恒远老僧的一双老眼中，亦涌现出了充满斗志的火焰。
这才对嘛！
看着恒远老僧斗志昂扬的样子，陈牧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算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
这老僧回到西域之后，布道大乘佛法，绝对不会顺利，甚至会碰的头破血流。
毕竟，布道大乘佛法，相当于将而今的佛教教义彻底否定。
那些佛门的菩萨罗汉们会答应？
就算佛教高层之中，真有开明之辈，能够接纳大乘佛法。
但也绝对会有诸多的守旧势力，不会答应。
甚至会将恒远老僧当做异端。
届时说不定双方会将狗脑子都打出来。
这趟浑水，陈牧脑子秀逗了才会掺和。
点出大乘佛法，让这些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们彼此去掐架就够了。
届时整个佛门斗的四分五裂才好。
大乾数百年来内耗严重，这才导致令佛门占据了上风。
佛门之中不内耗怎么行？
这公平吗，这显然不公平。
这波啊，这波叫做雨露均沾。
陈牧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无比欣慰的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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