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高兴过后。
秦禹拿出毛笔,饱吸墨汁,然后奋笔急挥。
天不生我秦禹,
大秦万古如长夜!
写完还不尽兴,提笔又书!
手握日月摘星辰,
世间无我这般人!
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河东,
莫欺少年穷!
一人我饮酒醉,
醉把佳人成双对!
“呸,怎么还唱出来了?”
秦禹觉得画风有些偏了就是打算把这张“墨宝”毁尸灭迹。
韩绣娘看他没憋好屁,赶忙把纸张硬夺了过来。
“你要干嘛?!”
“字写错了,留着也没用。”
秦禹悻悻的说道。
“我看挺好啊,这字写的多漂亮,毁了多可惜?
你不要娘还要呢!”
韩绣娘举起来稀罕的看着,自己儿子就是有本事。
读书读的好,写字还漂亮!
小心的把这幅大秦有史以来第一幅文人墨宝卷了起来,压在柜底。
好当传家宝用。
秦禹见抢回来是没希望了,只好再三嘱咐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老娘喜滋滋的走了。
秦禹和老秦两人开始收拾晾晒好的纸张。
足足有三百张纸。
父子二人用家传青铜剑都裁成一尺见方的小页,摞起来比老秦都高。
看着眼前的这一摞纸张,秦禹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这是划时代的产物。
有了它,从此就可以告别刻刀了。
秦禹让老娘叫街坊领居用麻线把这些纸缝成五十页一本的小册子。
自己则拿了一本回屋去写算术初阶。
有了纸张,他迫切的想写点什么。
这种感觉,就和你买了新鱼竿,走在路上看见化粪池都他娘的想甩一杆子。
要不憋着太难受了。
院子里,梁阶的娘一边缝着书册,一边和韩绣娘说着闲话。
“夫人,我家梁阶前些日子放假回来,跟我说书院里现在顿顿都能吃上肉?”
自从老秦家发迹之后,下赵村的村民不知不觉中就把以前对韩绣娘的称呼改了过来。
除了那几家一直受着老秦接济的孤儿寡母还继续喊嫂子之外。
其余的都统称为夫人。
“嗯,你们将主说了,这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吃的好一点将来才有力气上战场杀敌。
再不济,逃跑的时候也比别人跑的快一些。”
梁娘子点点头。
“村里人还是得感谢将主,以前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别说吃肉了,荒年的时候树皮都没得吃。
现在好了,光是给那些达官贵人打家具的钱一年下来就足够在蓝田县里买个院子。
村里现在家家户户都寻思着把住了半辈子的茅草屋推了,然后起个砖瓦房。
有的人还说,起了砖瓦房以后还要去咸阳城买个漂亮女奴回来做妾。
也过过贵人的瘾。
秦三爷为此站在祠堂骂了老半天,说是这些人不惜福,挣点钱还不够糟践呢。”
听到这儿,韩绣娘皱了皱眉头。
“三叔是族长,什么时候族长的话也敢不听了?
你把话给我放出去,光棍娶媳妇可以,钱不够就上家里拿,拿多少都不算是借的。
可谁要真敢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村子里来。
以后就不要再做我家的家具了!”
梁娘子点头如啄米,书也不缝了,谄笑着给韩绣娘捶腿。
被打趣了几句,一群妇人轰然大笑。
角落里一个头戴荆布的妇人家乘人不注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
秦禹把一本算术初阶写完,合起来就要去书院给夫子炫耀。
路过客厅,看到一群妇人正在忙碌。
都是街坊邻居,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于是挨个婶婶娘娘,姐姐嫂子问好。
众人也是赞不绝口。
“禹哥儿,我家小三子在书院还好吗?”
问话的女子年纪最多二十三四岁,可她三儿子已经上一年级了?!
“小三还好些,刚开始的时候晚上总是哭着要和娘一起睡,但过了几天就习惯了。
现在每天吃的好睡得好,已经认识不少字了,是梁阶带的班里认字最多的学生。”
女子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认字啊!
多么神圣的一件事?
相比住校这点儿小事,完全不值一提。
听说梁阶这个鼻涕泡竟然当先生了?
梁娘子的脖子瞬间就梗的巨高,同时捶腿的动作越发卖力。
秦禹夹着一摞书本来到书院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在书院四周竟然竖起一排营帐。
一队队顶盔掼甲的军士手扶横刀,在书院周围巡逻?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满脸头发的军官拦住了秦禹的去路。
“当然是去书院上学啊,还有你是干嘛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军官有些讶异。
这小子竟然不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