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美女,司徒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但是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司徒就想反悔……
伍晴,这个女孩,怎么说呢,司徒觉得她是魔愣了……报-仇这两个字,司徒并不太懂,因为他父亲死于黄巾之乱,但司徒却从来是最可怜黄巾军的那个人,仇恨这两个字,在这个时代,对司徒而言真的太遥远了。
只是,伍晴又是另一个极端。
她对于以身相许或许还有些害羞,但是,她的目的真的再明晰不过:董卓。伍晴甚至于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以身相许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真的将一生许给司徒,也是为了督促司徒帮她复仇。
看着几个小劫匪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粮和野菜炖的汤,司徒虽然虚弱,但是不知怎么的,面对伍晴就是没有胃口。
董卓,司徒是一定要杀的,只为了完成曹操的任务,因为他完成了任务,他的家人才会过得更好,但若是在这个目的里加上伍晴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少女,司徒总觉得有些难受。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厌恶,更也许是对世族没落的幸灾乐祸,总之,司徒现在真的很纠结。美女送上门的兴奋,不过几分钟就被消耗殆尽了。该说司徒不过是个小屁孩呢,还是说这个时代,真的太荒唐?
“话说,你们准备落草,还是跟我去长安,给我当个端茶倒水的?若是家里人不多,我允许你们几个带上三十人以下的家眷。”
司徒率先打破了劫匪们哼哧哼哧的干饭声,实际上也打断了伍晴喋喋不休的唠叨,总是被人催着去送死,司徒的心情算不上好。
“司徒大哥,这,你能带他们混进长安?这个,董卓应该认识你吧!?官家估计应该也在通缉你……”
伍晴却是没看十几个劫匪希冀的眼光,率先打破了劫匪们的希望。他们可能不懂谁是董卓,但是官家的通缉,他们却是懂得。
说实话这些人准备落草,自然是不怕官家的,但是这同样也代表司徒应该真的进不了长安。
“偷偷摸摸的进不去,光明正大的进,问题应该不大……”
司徒却是无所谓的笑笑,刚刚伍晴隐隐拒绝的话语,反倒让司徒看开了,美女虽好,但两个人,怎么说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幻想一下已经大赚了,这样的世族大小姐,知书达理,若是曾经的司徒,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现在幻想了许久,也该清醒了。
但同样的,恢复了往常小流-氓脾性的司徒,没了纠结,反倒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意思。
在伍晴眼中,现在的司徒,似乎更加接近江-湖侠客该有的生死看淡的气度,反倒对司徒的期待更强烈了。
“大侠……”
“叫家主!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家主!只要你们不背叛我,等我离开长安,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走,家里倒也有几百亩薄田,日后不敢说,但是我活着,不会超过二十税一!”
“家主……那个……三十人太少了,能不能多点……我们几个是一个里(村)的,家里差不多60多口,没了余粮,我们就chu来找点生计……”
司徒知道这个人,似乎都喊他六子,年龄虽小,但是有些见识,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司徒歪歪嘴,似乎有点不愿意,伍晴还想说点什么,让他放弃收留这些人,跟着一个刺客,分明是让他们去送死。
“行!你们别在外面逗留了,我有点伤,要修养几天,等好利索了,去找你们,你们随我入长安!”
伍晴也没恼怒,一家之主要做的事,受过世族教育的伍晴,还是习惯了服从。
倒是司徒,临走前把伍晴的马留给了几个劫匪,认了他们村的大概位置,也就带着伍晴匆匆返回了蓝田城,伍晴刚刚离开的城池……
司徒做梦也没想到,他兜兜转转数十日,竟是好巧不巧的在长安附近遇到了董紫衣,或者说,董紫衣应该是认定了司徒会到长安,才在必经之路等候。就地形上讲,司徒应该是不至于通过终南山而入长安。
这反倒让司徒有些疑心,到底是不是王越chu卖了他的行踪,因为,这里的确是从秦岭入长安的必经之地,似乎是没必要把矛头对准王越这种不可力敌的对手。
“司徒?我们来蓝田做什么?我还想在群山里寻些天材地宝,我们又没钱,城里实在不好久居?还是曹公给你准备了后路?”
司徒对着这位世族的乖乖女笑笑,这才符合他对世族的印象,而不是整天埋在仇恨里。
“哦,我等替天行道,为天下人伐董卓,关中的世族一定会支援我们的,你不必担心……”
事实上,伍晴看着司徒和自己一身的黑衣,趁着夜色翻墙入了蓝田城,很难安慰自己说没事。
司徒的轻功其实有些蹩脚,伍晴狠狠的嘲笑了司徒,但是等他们真进了一家世族大院,她却是笑不chu了。
司徒的手法,在伍晴看来超级专业,开门、寻宝、盗宝一气呵成,手法之专业,简直甩身法一百条街,而是伍晴有点错觉,偷东西的司徒,身法似乎都快了不少。
司徒也不挑剔,值钱的金饼玉饰,这些不好区分的东西直接装了一包,然后就进了药房,鼻子微微抽动,竟就找到了几株灵芝,也不细心保存,司徒一把揣进了怀里。
司徒对天才地宝判断的极准,行动也不拖泥带水,嘴里一边吃着刚得来的灵芝,就拖着伍晴离开了第一家倒霉鬼……
“司徒……相公……妾身要向您建言,鸡鸣狗盗之事,有损曹公和您的名声,我们,还是还回去吧?”
司徒费力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眯着眼享受着灵芝给自己身体带来的暖意,不在意的摆摆手。
“曹公最是讨厌虚名,不打紧不打紧……”
“可,偷东西,总是不对的……”
“伍晴啊,相公什么的,你先别着急喊,等我杀了董卓,这事再说!现在你就别管我了,这些东西,我不拿,以后被董卓抢了,那就算是资敌了,资敌懂吧!?”
伍晴还是有些难为情,道理貌似是这样,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又完全不对,她怀疑司徒是利用她对董卓的执念,误导她。
“可……呜呜呜……”
伍晴还想说什么,司徒直接给她塞了一嘴灵芝,带着她去了下一家……
今天,蓝田的夜格外yin沉,好像老天也在帮司徒恢复伤势,一家、两家、三家……
司徒肆无忌惮的向当地小世族打着欠条,预支着董卓先生在世族的信誉。唯独这一点伍晴没反对,反而有些高兴的帮助司徒。
每偷一处,司徒总会留下蛮刺借用的字条,却是只字不提归还,想必这些世族,应该也明白蛮刺是谁,也该明白董卓是不会归还的。
渐渐的,伍晴似乎也明白了司徒的意思,虽然司徒心里只准备恢复伤势,但是这种在董卓的老窝打击董卓名声的行为,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蚕食董卓?
最妙的是,伍晴看着司徒和她背后的大包裹,这里面尽是些人参、雪莲之类的滋补良品,虽没有极好的逆天灵物,但是绝对够她把修为再进一步!
报-仇似乎不是那么遥不可期,伍晴这位大小姐,却是干脆放弃了她的坚持,一心复仇!
没错,司徒,真的比她有办法!
伍晴还是有些头脑的,所以很遗憾,她轻而易举的被司徒带偏了,越是既不聪明也不笨的人,才越容易上当……而且,这才不过一个时辰……
两位雌雄大盗一-夜席卷了整个蓝田城上规模的世族大院,伍晴虽然嘲笑司徒轻功不济,但又不得不佩服,他们二人竟然没有惊动一个人,就成功完成了这般壮举!
两人趁着天未亮,在城外藏了脏物,顺便还回蓝田城享用了早餐……看着鸡飞狗跳的蓝田城,伍晴甚至和司徒买了十几匹劣马,采购了一车粮草,就这么借着刚偷来的金饼,充当着城外大户人家的管事,赶着马dui堂而皇之的又chu了蓝田城。
伍晴,突然发现了,这应该是偷神转世……
“别看,我就拿点自己的东西,顺便坑一下董卓,你别大惊小怪。”
一句拿自己的东西,伍晴好像悟了!
司徒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偷,自然是行云流水,仿佛主人自己取东西一般轻松。
“司徒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找六子!这一车是见面礼!”司徒一指背后的大车,上面都是些米面,应该够几十人吃上一个月,这些时间,应该也够司徒养伤了。
“司徒大哥,带着六子他们,会不会害了他们?”
司徒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伍晴,这位一心复仇的世家女,竟然是在担心六子的生死,他一直以为,伍晴是害怕六子这些人坏事。
“董卓现在应该进了宫城……”
“嗯,我听说了,yinyinluyinn后宫,自入长安,未chu宫墙一步。”
“直接杀不可能,只能等董卓离宫的机会,或者联络其他世族共同举事。为了不暴露,自然是伪装成司隶来的商人最合适,到时,你去各家试试口风,顺便找点支援。”
“什么支援?”伍晴还是有些跟不上司徒的脑回路。
“你说呢?”司徒又啃了一口人参,似乎觉得有点腻,含了片雪莲花瓣换口味。
伍晴下意识的有样学样,明显是知道了该去做什么。定居长安的世族太强大,偷是不行了,但是,她爹作为义士,伍晴去找点天材地宝提升修为,这些大汉忠臣,总不能拒绝吧!?
这笔账,最后不还是记在董卓身上?
司徒应该佩服下伍晴的想象力,总之,修为稳步提升的她,保不准以后会被司徒带偏成什么样子。
回到六子破落的村落,司徒倒是没有意外,这种光秃秃的荒郊野地实在太熟悉了,为了活命,大多人家已经把种子也吃掉了。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有人逼他们把种子吃掉,好做救世主,轻而易举的从他们手里,收走土地,然后顺便收为农奴,哦,是佃农!
所谓赋税沉重,到最后,不过就是这么几个目的:救急、掠夺!皇室救急,世族顺便掠夺,而大汉,就在一次次救急中,造就了无数富可敌国、拥兵无数的超级豪门!
只是,伍晴显然没注意过,现在六子的惨状,并不是因为董卓,而是她心心念念的所谓世族。
这样的误会,司徒是不会解释的,因为司徒已经明白,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司徒的礼物六子感激涕零,对于他们,钱财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战乱,钱财已经完全没办法和食物划等号,那些劫掠乡里的地方官们,何时允许过他们用钱代替粮食?
一车米面不多,几十袋而已,但或许,也足够给啃了多日树皮草叶的家人,补充些营养了,更不提司徒还截了一小段参须,给这些人炖了些汤,稍稍调理身体。
不过十几天,司徒吃完了常人一辈子见不到的大补之物,血气的亏损也算勉强补足,剩下的外伤虽然还有点隐痛,但也不耽搁60多人的大dui伍浩浩荡荡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途。
劣马拉着一堆平板车,这时候也不用担心官府所谓的流民案,世族自顾不暇,谁还管得了百姓是不是偷偷迁移?
六子眼里只有解脱,虽然是沦为了司徒的佃农,但至少,在这乱世他们不再是路边的野草,多少有了些活下去的依靠。而且,看得chu,司徒这个新主人,也是明白大家苦难的好人,总不会让他们太难过。
司徒却是不做隐藏的浩浩荡荡赶往长安,董紫衣也不含糊,轻而易举的寻够了少女补充彩袖的损失,也带着诸人返回长安训练。
董紫衣一路的行程有些急迫,甚至没去西凉看望自己的姐姐,就在长安附近,就将歌女招募完毕。能成为歌女,受大家族庇护,对于不少人,也是难得的安宁,所以找起来并不困难。
哪怕是卖笑的,他们也是在董卓这种大官手下卖笑,至于董卓是shan是恶,他们这些人字都不认识,所谓shan恶,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世族抢了他们田地,董卓没抢,这就足够了……
至于杀人,死人是没有能力chu面给他们解释董卓的残暴的……这才是chu身底层的董卓,和世族最大的不同,能称霸一时,完全得益于他远比自以为是的世族更了解天下人!
而且,董卓的残暴,更多的用在了世族势力,所以,后人了解的董卓残暴是世族所记录历史的必然,但是偏偏就是这傻子一样的董卓,压制了天之骄子们数年!
世族对董卓的恨,真的是跨越时代……
比如现在,袁家兄弟的人马都已经偃旗息鼓,刚刚被强迁到长安的大臣么,却是不淡定了。
袁家受挫,未必没有人心里暗暗高兴,但又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第一世族袁家都解决不了的董卓,他们这些近乎被圈禁的大臣们,又能做什么?
王允此时名义上投靠董卓,士族内部也不tuan结,此时聚在杨彪家中的长安贵人们,少不得哭哭啼啼,仿佛在嘲笑着一个即将灭亡王朝的最后丑态。
匹夫尚且抛洒热血,一个个刺客死在刺董的路上,而这些人的眼泪,不是丑态又是什么?但凡有一个刺客有这些人的机会能接近董卓,又哪里有董卓的残暴?
满朝的武将,别人不说,单就洛阳王越就有秒杀董卓的力量,可他们又在做什么?
哭?姑且算是给这个王朝送终吧!总有些幼稚的世族孩子,沉浸在大汉过去的荣光,做着青史留名的美梦。至于外面的皑皑白骨,只要他们史书上不写,后人哪里有机会知道?
但是,总有些落魄人,能看到过去不同的风景。
伍晴有司徒的关照,对世族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但是她的小姐mei周小鱼,被锺家抛弃,才真的明白了,她,已经不是大小姐了。
现实总会让人成长,而周小鱼的成长,却又有些不同。
同样怀着对董卓的仇恨,这种仇恨随着被赶chu家门,在饥寒交迫的折磨下,变得更加深邃。
董卓,周小鱼恨!锺家,周小鱼恨!那些投靠董卓的世族,周小鱼恨!那些不作为的世族,周小鱼还是恨!
完全被仇恨充满的周小鱼在仇恨中瑟瑟发抖,虽然还是夏天,但是多日未进食的她,能感觉到的只有冷。
“小鱼?你怎么……”
“伍姐姐……”周小鱼带着阎罗殿的幻想缓缓倒下,却是不知道,她真的被伍晴救了。
司徒光明正大的带人进了长安,甚至于在城门口,都没有付一铜子进城税,但就是这种蛮横的态度,居然真的没有城卫敢上前盘查……
废话!这年头,哪个大头兵没有点眼力见?越怂的他们自然越欺负,遇上横的,他们躲得比谁都快,万一被砍了,估计没人会为他们鸣冤。
至于刺客?且不说长安城现在有多少刺客,单就这态度,是刺客能有的?
司徒去长安的角落收购院子,这样的地方,在现在的长安还真的不好找。不过,司徒有着刺客的背景,总不难找到些愿意偷偷给曹操资助的世族,所以也算轻松的混到了距离朱雀街(正南主干道)很近的大院,虽然位置不理想,但只要董卓敢chu宫门,司徒必定看得到!
司徒不带一丝愧疚的接受了杨家的馈赠,杨彪可算是朝中对抗董卓的主力,这么点见面礼,司徒作为曹操的人,还是受得起的。
伍晴则女主人一般,负责带人chu去采购物资,只是没想到,第一站就遇到了落魄的周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