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景隆是扯蛋吓唬毛镶,他一个七岁孩子,能干什么?
小牛犊吓唬老狐狸,老狐狸想太多,信以为真,仅此而已。
毛镶回宫,据实禀报,原来虚惊一场,朱元璋也放心了。但是没抓到凶手,封锁依旧继续。
朱樉得知真相,暗道晦气,看着给自己喂药,极为关切的观音奴,再想到邓鸢已经被带走,更加郁闷。
徐达得知真相,吓得一身冷汗,连忙命令侍从,加强戒备。
文化中心与达思剌八音交好的北元俘虏数十人,也被投入大牢,严加审问。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文化中心被封锁没有开业,李景隆把张祥符叫到了休闲区别墅。
大白天的拉上双层窗帘,点燃牛油大灯,张祥符不明其意,在李景隆对面坐下。
“小公爷可是为了昨天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耽误生意。”
李景隆表情玩味,没有说话,张祥符不由得心生戒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景隆说道:“张玉,开封人,少时凭借武艺,被选去大都。”
“却因为汉人身份,不能进宫。”
“后被枢密院事,忠襄王察罕帖木儿看中,留在身边细心教导。”
“多年后,察罕帖木儿被杀,张玉便追随王保保报仇,立有战功。”
“但是很奇怪,初出茅庐的张玉,不知为何,在王保保将观音奴嫁给秦王后,突然与其决裂。”
“从此以后,一直在枢密院当个小官,并在洪武六年失踪。”
张祥符笑道:“听起来,这张玉是个废物啊。”
李景隆也不戳破,继续说道:“哎,可不是废物。”
“在我看来,这人所图甚大,没准已经改换姓名,来到金陵。”
张祥符说道:“这么说,此人当杀!”
李景隆问道:“你知道什么叫舔狗么?”
张祥符一愣,明明是在试探,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摇头说道:“不知道。”
李景隆说道:“秦王和观音奴的婚姻,是标准的联姻。”
“秦王不得不娶,观音奴不得不嫁。”
“而且秦王长相一般,不好读书,武艺稀松平常,为人还颇为暴虐,脑子也不好使。”
“可偏偏观音奴对他一见钟情,嘘寒问暖,悉心侍奉,秦王闯祸,她还帮忙说和。”
“即便侧妃邓氏百般虐待,依旧不改初衷。”
“那真是一颗真心全都系在秦王身上,秦王却依旧弃她入敝屣。”
“甚至不愿意与她圆房。”
“观音奴这种人,就叫舔狗。”
张祥符双手青筋暴突,指甲插进肉里,鲜血直流。
他背过手去,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或许两人并无感情,只是观音奴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必须选择嫁鸡随鸡,从一而终。”
“是吗?”
李景隆看着张祥符,说道:“你很了解观音奴啊。”
“小人只是猜测。”
“但我认为你说的不对。”
李景隆又说道:“我昨天见到观音奴了,她已经被秦王囚禁半个月。”
“穿着粗布麻衣,还有些脏,听说饮食也是粗糠野菜拌沙子。”
“堂堂秦王正妃,完全被当成犯错的下人。”
“这是虐待。”
“但观音奴昨日一不诉苦,二不告状,依旧尽心侍奉秦王。”
“所以,我认为她就是舔狗。”
张祥符低下头,用尽全力克制胸中怒气,低声问道:“小公爷为何与我说这些?”
李景隆说道:“因为我想知道,如果张玉得知此事,会做些什么。”
“小人不是张玉,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啪啪啪,李景隆三击掌,别墅二楼传来声音,铁柱从楼上走了下来。
腰间还悬着一柄长刀!
张祥符看到他,有些疑惑,再次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说道:“他是我的侍卫,最近金陵不太平,带刀很正常。”
然后,噗通一声,一柄匕首从铁柱腰间掉地,张祥符再次看向李景隆。
李景隆说道:“保镖吗,有匕首也是正常的。”
铁柱走到李景隆身后站定,张祥符说道:“铁柱斜跨皮带,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背着一个十字弩。”
“这也正常?”
李景隆白了张祥符一眼,不悦说道:“别瞎说,十字弩是制式武器,金陵有禁令,连军兵都不允携带。”
“铁柱背的不是十字弩。”
“是火枪。”
李景隆话音刚落,张祥符大惊,但是根本来不及动作,铁柱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心脏!
事已至此,张祥符平静下来,极为仔细的看向铁柱的火枪,问道:“这就是小公爷和席真人发明的燧发火枪?”
“听说不用引线,即时发射,威力惊人。”
李景隆说道:“你知道的真多,看来这金陵城中,你有不少同党。”
“小公爷到底想做什么?”
李景隆不再废话,拉响铜铃,立刻进来十多个曹国公府的侍卫,直接将张祥符困成了粽子,绑在别墅的立柱上!
看着动弹不得的张祥符,李景隆这才让铁柱收枪。
“你太厉害,即便铁柱有火枪,我也没信心,所以对不住啦,张玉。”
张玉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从你告诉我名字那一刻起。”
“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抓我?”
“因为我不知道你来金陵的目的。”
“这么说,你现在知道了?”
李景隆突然好奇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观音奴?”
张玉没回答,只是脸色和流血的双手,已经将正确答案,表露无遗。
李景隆说道:“原来你也是舔狗。”
“要杀要剐,随你便是,何必侮辱?”
李景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问道:“王保保在哪?”
张玉沉默。
李景隆又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不是与陛下有关?”
张玉继续沉默。
李景隆不问了,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赌。”
“如果我能抓到王保保,你以后跟我混。”
张玉嗤笑一声,说道:“小公爷是神童,在下佩服,但王爷是伟男子,你比不了!”
李景隆点点头,说道:“多谢啦,现在我能确定王保保在金陵。”
“你诓我!”
李景隆转身就走,来到门口,突然转身看向张玉,说道:“赌约有效,记住,等我抓住王保保,你要效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