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士诚、方国珍的余孽占据沿海海岛为祸,洪武四年时候,朱元璋为了节省军费,下旨,滨海民禁止私自出海。
也就是大明贯彻一百年的政令:禁海。
当时的目的,是阻断这些反贼和大陆的交通,将他们困死在海上。
但这招明显用处不大,还让滨海渔民没了生计。
至于第二道禁令,禁止海民私通外国,是洪武十四年的事。
李景隆对这些事门清,想要开海,不能明着跟朱元璋作对,火枪给了他很好的理由。
铁矿这种东西,即便到了后世,还要从袋鼠国、阿三国、熊国等进口,何况是明初?
工艺落后,冶炼落后,再没有好的铁矿石,造个鸡儿的枪啊?
想要经久耐用,提高射程,增强杀伤力,枪管必须改进!
李景隆等于跟他爹玩了个小把戏。
他提出的两种方法,打云南,那里有元朝和土酋段氏两方面的势力盘踞,驻军不下五十万人。
北边的元朝势力还没肃清,连年大战,国库空虚,朱元璋没人、也没钱解决云南问题。
出海,相对简单,明初的造船技术世界第一,更何况,从陈友谅手里俘获的大型战船,一堆一堆的停在长江里呢。
只要朱元璋看到开海的好处,自己把自己下的禁令取消,就ojbk。
怎么选,还用想?
只需要一个亲近的人,用合理的借口,跟朱元璋提这件事!
李文忠,再合适过!
试完枪,李文忠二话不说,饭都不吃了,把李景隆留在白云观,拿着拆卸后的燧发枪管,进宫了。
两人密探许久,直到傍晚时分,李文忠出宫。
随即,朱元璋下旨,命水军都督陈瑄清剿沿海反贼,就是为了给海贸,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
后来,更是派陈瑄、黄俨和蒋瓛出海,宣谕各国。
当然这是后话。
摆在眼前的事,快过年了。
明朝官员除了朱元璋生日和过年,没有休息日,此时,李文忠走了一趟草原,连杀俩王爷,北元消停了。
云贵那边,土酋大理段氏和北元梁王各耍心机,都想压倒彼此。
梁王仗着人多势众,时不时还欺负段氏,两家掐得厉害。
天下稍安,四海无事,金陵城内,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逐渐浓郁。
文化中心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蒋瓛,突然让柳惜君带话,他要见李景隆。
李景隆给蒋瓛送了一张会员卡,三日之后,两人在文化中心休闲区别墅碰面。
蒋瓛暗中动用亲军都尉司的力量,帮助李景隆调查张祥符的身份。
两人见面,蒋瓛开门见山。
“不敢欺瞒小公爷,无论是亲军都尉司的密探,还是僧录司的和尚,都没有查到张祥符这个人。”
张祥符的身份是假的!早在李景隆预料之中。
祥符是地名,也叫开封,姓张,还是北元的枢密院知院。
综合这些信息,李景隆本能的想到了另一个人。
蒋瓛接着说道:“北元官职混乱,宰相、将军到处都是,但知院这种小官,没人争,还是很好查的。”
“僧录司的和尚查到了另一个姓张的人。”
李景隆笑了,问道:“是不是叫张玉?”
蒋瓛惊诧莫名,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玉,字世美,祖籍开封,前期为北元枢密院知院,后投降大明,在燕京当官。
追随朱棣北征,智多而勇猛,立下功勋无数,被朱棣看中,引为心腹。
后朱棣起兵靖难,东昌之战,为救朱棣,闯入敌阵,力竭战死。
朱棣登基后,追封河间忠武王!
张玉的儿子张辅,更是平灭交趾,三擒伪王,威震西南!
但是张玉的出现,和李景隆的记忆有出入。
不是投降,而是被俘!
这就值得玩味了。
李景隆又问道:“张玉是何人提拔为官?”
蒋瓛说道:“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他是王保保的人!”
王保保!
他组织了一场不痛不痒,小打小闹的长城保卫战,张玉还因此被俘。
除了张玉,还有过万的北元俘虏!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事情在李景隆脑中,串成一条线,李景隆问道:“我听说,宫里在采购烟花?”
蒋瓛点头说道:“有这么回事。”
“谁负责?”
“观童观二爷。”
李景隆一想,也是,沈万三死后,大明能量最大的商贾就是观童,为皇宫采买大宗烟花,非他莫属。
李景隆又问道:“采购烟花,可是为了大年初一的宫廷宴会?”
蒋瓛说道:“是,今年,陛下有意大办,全城燃放烟花,还要开仓放粮,与民同乐。”
李景隆说道:“张玉的事先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做好了,大功一件。”
蒋瓛双眼放光,说道:“请小公爷吩咐。”
......
李景隆争夺战,也在此时开始,随后几日,曹国公府接到请柬无数。
有人邀请李文忠赴宴,有人邀请曲氏逛街,目的只有一个,探口风,询问李家是否有为李景隆定亲的意愿。
老两口本来没想这事,但求亲探口风的人实在太多了,总拖着也不是个事。
是夜,俩人坐在卧房里商量。
曲氏说道:“别人还好说,魏国公、宋国公、卫国公,这三家怎么选?夫君,你给拿个主意吧。”
李文忠想了想,问道:“宫里没有传出话来么?”
曲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想什么呢?咱家是外戚,马皇后是我的干娘,差这辈分呢!”
“宫里即便再喜欢景隆,也不可能下嫁一个公主啊!”
李文忠无奈说道:“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若是宫里有意还好,至少不能是现在的局面。”
“徐达、冯胜、邓愈都是我的长辈,身份地位也都跟咱家相当,三家同时有意结亲,我怎么选?”
曲氏叹息道:“是啊,太难了。”
“以景隆的卖相和咱家的地位,未来的婚事必然抢手。”
“但是我没想到,他才七岁,就有这么多人惦记。”
李文忠说道:“要怪,就怪他自己太招风!”
“将来这孩子得有多少房妻妾啊?”
“只要他养得起,随他便。”
“夫君你可别这么说,如果按钱算,一千房妾他都养得起。”
“哎呀,这臭小子,婚事可难为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