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丽至极的龙辇,那可真是奢华无比,玛瑙珍珠做成的雨莲装饰在上面,椅子是用三目雄狮的皮毛做成的,辇身的材质是金丝竹木,而拉辇的兽更是七阶水蛟,一看就知道这龙辇价值不菲。
龙辇起驾后,在皇宫宽敞的道路上缓缓踏步前行。
躺在三目雄狮皮毛上的李宬,看似很随意地问道:“曹公公,大约在三十年前,这红尘之中有一位陆地剑仙,好像也姓曹,你可认识?”
曹公公一听这话,背部一下子就弯了下去,连步履都变得僵硬起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想笑吧,却又不知道从何笑起;想哭吧,更是不知道从何哭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一张脸扭曲到了一起,看上去有些狰狞,又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声长长的感叹。
“回……摄政王,奴才这等腌臜不堪的阉人,何德何能认识曹剑仙呢,奴……奴才……不认得。”
李宬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低嘲的笑容,
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嘲笑曹公公的言不由衷呢,还是在嘲笑命运的不公,
毕竟这曹公公曾经也是一代剑仙,可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三十年前,那月下剑仙曹子昂,那可是风流倜傥、剑术通神的人物啊,是万众青年的偶像。
他剑术高超,一剑就能把月华给击碎,双剑齐出,甚至能把玄山都给崩开,
那雄姿英发的模样,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
而且他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当时有多少名门千金都想要和他结为连理,可都被他婉拒了。
同时,这曹子昂更是出身武荡山,还是张山峰亲传的第八弟子,他的天赋之高,甚至还在武荡七子之上,
张山峰当时对他寄予了厚望,都打算让他做武荡山的掌教人选了。
可惜啊,这位红尘剑仙曹子昂却为情所困,在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是一言难尽了。
曹公公这会儿心情沉重得很,就好像是负重而行一样,肩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而这座大山的名字,就叫做曹子昂。
他再次开口说道:“摄政王,这红尘剑仙曹子昂或许……早就死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苦涩,“世上再无曹子昂,唯有曹老狗!狗命轻贱,我……我……”
李宬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本王知晓了,你是曹老狗,而非曹子昂,你和他相提并论,那便是侮辱了红尘剑仙这四个字。”
曹公公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一喜,连忙颤声道:“正……正是如此。”
李宬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或许这红尘剑仙之名,已经是曹公公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了吧。
他不愿意玷污曾经的那个名字,所以才更加百般地轻贱自己,想要把红尘剑仙衬托得更加夺目耀眼,既然如此,成全他又有何妨呢?
就这样,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龙辇就撞破了醉仙宫的大门。
远远地就看见一名妩媚动人的女子俯卧在雨花台上,她那美艳的模样中透着一丝凄迷,看上去惹人生怜。
这女子正是杨若蝉,她听到身后的声响,却并没有回身,只是轻轻地啜泣着,双肩微微颤抖,那柔弱的身躯在风中瑟瑟发抖,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杨若蝉,摄政王驾到,还不恭迎?”
曹公公那尖锐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冷冷地看着那名祸国妖妃,眼神中满是厌恶
那座醉仙宫啊,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弯了不知多少民众的脊梁,
可它却不过是那妖妃与李渊肆意寻欢作乐的所在罢了,承载着无尽的奢靡与荒唐。
曹公公气得双指探出,指尖似化作锋锐的剑刃,那森冷的剑气上扬,阴柔的杀气弥漫开来,恰似隆冬时节高悬于夜空的冷月一般,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寒意侵袭,变得刺骨冰寒,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曹公公,在外守着。”
李宬适时出声,语气虽平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下子就打断了曹公公那杀气四溢的状态。
曹公公心急如焚,赶忙急切地说道:“摄政王,这妖妃……”
“本王自有决断。”
李宬没等他把话说完,便不由分说地侧身看向杨若蝉,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杨若蝉,不知你可有雅兴随本王一同畅游这醉仙宫呀?”
曹公公一听,又是一阵着急,
可还没等他开口阻拦,前一刻还在嘤嘤咽咽、娇弱哭泣的杨若蝉,已然迅速起身,
杨若蝉姿态优雅地福了福身子,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娇声说道:“摄政王既有如此雅兴,奴自当随行,也好开开眼界呢。”
李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也不多言,头也不回地朝着那敞开的宫门阶梯大步踏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在空中飘荡:“那便跟上吧。”
杨若蝉莲步轻移,紧紧地跟了上去,在入门的那一瞬间,她还不忘回头冲曹公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檀口轻张,发出一声轻笑,而后轻轻拎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宬身后,
那模样,仿佛一只狡黠的狐狸,正伺机而动。
“妖妃,你能迷惑得了李渊,可休想再迷惑摄政王!”曹公公气得双目喷火,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一般,只见他身上的剑意涌动,竟将脚下的青石地板都震得出现了一道道零碎的裂痕,好似在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恨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