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到达东宫的时候,王珪已经喝了一会儿茶水。
见到魏征来了,王珪站起身道:
“魏大人辛苦了。”
魏征微笑道:
“不如使命。”
“昨夜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珪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两人转身一看,却见太子今日的穿着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
衮冕朝凤结,白纱内单,玄色裳,印青黑火山二章。
足蹬步云履,腰悬鹿卢玉具剑。
魏征皱眉道:
“陛下召见?”
太子点头,斟酌道:
“昨夜老相国传来消息,今日召见,大概是为了二郎之事。”
王珪捋了一下胡须道:
“殿下可否解说一二?”
李建成道:”昨日两仪殿上,父皇与三位相公商议张亮一案的事情。”
“萧相一意维护二弟,触怒了父皇。”
“后来留封相一人与两仪殿与父皇独对。”
“至于封相的话,两位也都知道了。”
“不过昨夜裴相又被父皇召进宫,似乎是决意要将二弟的秦王爵位削去,贬为庶人。”
魏征闻言大喜:
“大唐社稷安矣!”
王珪看了魏征一眼,却没说话。
李建成说道:
“叔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伺候的人也都是心腹。”
王珪面色沉沉,正颜道:
“陛下在储位之争上。总是心太软,现在陛下又是否真的彻底下定了决心?”
“若是不能确定这一点,咱们恐怕要空欢喜一场了。”
魏征道:
“此话有理,只是如此良机,要是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咱们如何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呢?”
李建成淡淡说道:
“裴老相国说,父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老人家异日龙驭之后。”
“我们是否能善待二郎一家和其臣属。”
“老相国有一句话,我觉得很重要。”
两人追问道:
“愿闻其详!”
李建成道:
“以仁厚得天下,以仁厚治天下...”
两人一听,反复喃喃着:
“以仁厚得天下...得天下...”
王珪眼前一亮:
“臣也这么想。秦王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否则咱们东宫和秦王的宏义宫,在陛下眼中又有什么区别?”
“只要我们让陛下看到我们的态度,甚至一会儿殿下在金殿上为秦王求情,陛下便能对咱们彻底放心。”
魏征道:
“既然殿下要展露兄长襟怀,干脆摆下宴席,请秦王过来饮宴。陛下若是知道,岂不是更加欣慰?”
李建成点头笑道:
“有二位老师助我,天下何事不成?”
...
林远坐在马车上,系统在他面前展开。
东宫的一切动静,落在他的眼中。
东宫夜宴...
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事件,就这样在自己的眼中拉开的序幕。
林远笑了笑,此时的魏征恐怕怎么都想不到。
这次夜宴会给他和东宫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化。
只是这一切和林远无关。
他要做的,只是在这个漩涡之中,见缝插针。
用自己从系统中得来的力量,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大唐盛世。
铺下一条通往更加恢弘的盛唐之路。
马车在裴府门前停下。
林远递上拜帖,不大一会儿,便见那裴寂竟然亲自迎了出来。
老相国哈哈大笑:
“致远勇冠天下之名,老夫在陛下那里听过不少次。”
“三公主昨日来过后,老夫今日便翘首已久啊!”
林远笑道:
“阁老客气了!”
“相国大人日理万机,林某只是一县之令,冒昧前来,是林某叨扰了。”
虽然林远话语说的客气,神情之间却是不卑不亢。
裴寂看在眼中,即便不多说话,也觉得林远气质非凡,人中翘楚。
听完林远这话,裴寂摇头笑道:
“致远无需跟我客气!”
“咱们进去再谈。”
说完,老相国转过身,引着林远一路向正厅走去。
...
日头逐渐升起,温度越来越高。
厅中的老相国看完林远放在他面前得到各种资料,脸上一片震惊。
陷入沉思...
渔网、烈酒、炼油工艺和非粮食的油菜花种植工艺...
可以四两拨千斤轻松吊起巨物的滑轮组...
...
直到汗水遮住了眼睛,老相国才拿起毛巾擦了一把。
从震惊中醒来,摇起扇子,脸上却是换了一种表情。
他沉声道:
“渔网倒还好说,烈酒或许也说得过去。”
“炼油工艺需要一番见证,老夫也能理解。”
“只是这滑轮组...”
“却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一人之力,可以轻松拉起千斤之物...”
裴寂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若是致远今天只拿出这滑轮组的图纸,或许老夫就已经将你当做骗子赶出去了。”
顿了一下,问道:
“可有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