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宫。
夜色沉沉,一片静谧之中,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殿下!王大人托人传来口信,说是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李建成从政务中抬起头,吩咐道:
“叫尔朱焕和乔公山进来。”
那人应声而去。
李建成随即抽出纸张,开始写信。
而后,将信对折后展开,再重新对折,装入信封。
尔朱焕和乔公山已等候多时。
见李建成写完信,便上前下拜行礼。
“你二人押送一批物资,去一趟庆州。”
“将这封信交给庆州都督杨文干。”
尔朱焕、乔公山二人应诺,退出大殿。
两人走在东宫大道之上,消息却已在暗地里涌流传递。
他们还未走出宫门,快马和飞鸽便已经将这暗流送往两百里外的仁智宫。
...
凤凰谷,仁智宫外广场。
李世民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只剩下平阳昭公主和长安县令两人对饮。
或许是火光,或许是酒意。
李秀宁的容颜显得格外娇嫩红润,带着几分女性的柔美。
林远只当寻常,却不知李秀宁戎马十数年。
即便战后庆功,醉酒之时,也从来以铁血面目示人。
这里没有李将军,没有大唐三公主。
只有一对相互恋慕的男女。
周边的伺候之人,将眉目垂得低低,不敢多看一眼。
尽皆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致远,长安无事,便在仁智宫多住几天吧。”
借着酒意,李秀宁柔声相邀。
林远的轮廓被跳跃的火焰照得不断变换。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让李秀宁着迷。
林远看着李秀宁,轻轻点头。
李秀宁的脸上突然绽放微笑,看得林远有些心疼。
一介女子,生于乱世,少年领军,征战天下。
其中艰辛,岂是只言片语能以诉尽。
但他和李秀宁相识三年,却从未听她提过一句。
林远拉起李秀宁的手,满眼怜惜。
女将军生出一丝抗拒,却在下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秀宁!”
林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秀宁心头一颤,这是林远第一次这样亲昵的称呼她。
“以后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李秀宁的心房仿佛被利箭击中。
鼻头一酸,泪水在眼底酝酿。
?这些年所有的压力,所有的辛酸,仿佛在这一刻被引爆。
下一刻,李秀宁被林远拥进怀里。
宽厚的大手搂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泪水终于决堤。
两人相拥无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夜色渐深,林远拿起披风搭在李秀宁身上。
招手唤来远处的公主侍从,看着李秀宁,柔声说道:
“寒气下来了,回去休息吧。”
李秀宁点点头。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林远,露出一个短暂而灿烂的微笑。
随即,便大步行去。
火光闪动,林远看着她的身形再次融入天地寒意之中。
无声叹息。
...
回到客舍,林远揉了揉额头。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解酒。
算算日子,历史上的杨文干事件随时都会发生。
林远选择留下,除了多陪陪李秀宁。
也有想近距离观察李渊和李世民的缘故。
会同历史记载的一样,还是会有不同的应对?
忽听窗外天空似有信鸽扇动翅膀的声音。
林远心中一动,打开系统,开始观测李世民那边的情况。
李世民抽出传书,得知东宫动向。
他稍作思索,便开始提笔作书。
“太子欲蓄兵庆州,军备已行。
着人作书调换,拟太子谋拟,于庆州都督府。”
书毕,李世民将纸条卷入竹。
空中再次响起信鸽的挥动翅膀的声音。
林远看到这里,嘴里发出啧啧之声。
没想到新唐书里面的剧情竟然在这里发生了。
看来李世民果然修改了一些历史。
只是不知道李渊那边若是得知消息,会作何反应。
是依旧让李世民带兵讨伐杨文干,同时许诺太子之位?
还是说这件事也是李世民编造的?
想到这里,林远将视角调转到李渊那边。
李渊的探子脚程不比信鸽。
更晚一些时候,才终于有人来报。
仁智宫主殿。
李渊听完探子传来的消息,面色阴沉下来。
他那渐渐攥起的拳头上,青筋崩起。
大郎啊大郎!你已经是储君,又为何故造反?
若是为了二郎,难道朕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只是单单依靠一个杨文干,不等朕出手,你又岂能和天策府抗衡?
想到这里,李渊目光一凝。
想到庆州的位置,李渊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是勾结外族?
老皇帝的目光中透出失望和哀伤。
良久后,李渊将殿外的探子再次叫进来,吩咐道:
“去接应庆州那边的密探,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将庆州的情况带回来。”
探子行礼,奉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