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加入天雄军,成为大明的救火队员,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是路顺风不愿意做的。
路顺风想了想道:“多谢杨大人赏识,不过,路某还是不想加入天雄军,只能辜负杨大人的美意了!”
李重镇愣住了,他非常不解,路顺风不过是一介自身,虽然杨坚并没有许诺路顺风官职,卢象升之前就承诺,封路顺风为正七品掌旗,凭借这场大胜之功,升上一两级不成问题。
“为什么?”
李重镇实在想不通路顺风会有什么理由拒绝。
路顺风指了指身边受伤的青壮道:“因为他们,他们是相信路某的承诺,路某承诺,若是跟随路某抗击土匪,死了路某给他们埋,照顾他们的家人,伤了,也负责他们以后的生活,现在有十九人阵亡,二十八人受伤,这是三十七个家庭,路某一定要做到自己的承诺!”
“路公子高义!”
杨坚叹了口气道:“这次俘虏,我们要带着到大名府,你要不要一起?”
路顺风道:“路某没有军职,这些俘虏皆为李将军、杨大人俘虏,与路某何干!”
李重镇拍了拍路顺风的肩膀道:“路公子,你这个朋友,李某交了!”
“前往大名府,需要经过沈家庄,路某可以作为地主,略表心意!”
随后,天雄军和青壮,以及土匪俘虏开始返回。
……
虽然沈家庄到杨柳庄只有区二十余里的路,可问题是,这一次他们走的时候,需要带着土匪俘虏,还有大量的粮食和物资,车辆根本就不够用,只好临时打造一部分车辆,又在周围的村落征调一部分。
尽管如此,这一万三千余石粮食,依旧没有运完,李重镇留下一百余名天雄军将士看守粮食,其他人开始启程。
沈家庄路口上,沈孟娘与几十名老弱妇孺,站在路边,等待着他们的亲人回来,沈孟娘逢人便问,问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大队举着火把,连夜赶路的青壮以及大队的土匪俘虏,人群一路顺风鹤立鸡群。
沈孟娘朝着路顺风跑去,距离路顺风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沈孟娘停住了,她樱唇翕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沈孟娘此时发现,她说不出话了。
路顺风上前问道:“孟娘,你怎么了?”
沈孟娘非常着急,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路顺风意识到不对劲:“孟娘,你别吓我……”
李重镇和杨坚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路顺风不愿意加入天雄军的真正原因,英雄难过美人关。
路顺风家外面的五口大锅,开始做着饭菜,沈家庄的村民和青壮们,开始忙碌着,至于李重镇和杨坚则打量着路家。
路顺风的猪圈,建立得本来就大,虽然杀了两头猪给青壮们吃,但是缴获的时候,吴山和李林,带着青壮又从杨柳庄顺了十几头猪,现在猪圈里有大猪十一头,小猪三十七头。
将近五十头猪,看上去也非常壮观。
再来到牛棚的时候,李重镇和杨坚都惊呆了,这个牛棚,大大小小的牛居然有三十一头,其中五头牛是路顺风原来买的,十九头是李重镇不要的,七头则是吴山和李林杨柳庄顺来的。
“路公子原来这么富!”
杨坚笑道:“怪不得他敢跟土匪拼命!”
“无恒产者无恒心!”
李重镇苦笑道:“怪不得路公子不愿意从军!”
杨坚非常疑惑:“他怎么这么多牛?”
这些年来牛价不停地涨,从万历年间的五六两银子可以买一头壮牛,现在一直涨到二十多两银子一头了。
牛是耕作必不可少的助力,大明身为一个农业大国,大明的牛永远只有不够,没有富余的,所以买得越多就越贵,因为哪怕是最神通广大的牛贩子,想要一下子弄到几十头壮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卖壮牛啊?
路顺风这个主人,则是洗澡,虽然路顺风没有杀死一名土匪,甚至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身上却沾了许多血迹。
对于沈孟娘的嗓子,咱顺风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是拿了几片西瓜霜润喉片,让沈孟娘多喝热水。
一名青壮笑着给沈孟娘解释:“路公子没受伤,你就放心吧,路公子若是死了,我们找谁要赏钱?”
郎中在给这些受伤的青壮医治伤口,宋献策充当帐房先生,给受伤的二十八人每个人发五两银子,阵亡的青壮十九人,则是每个人发十两银子。
死了的青壮,自然是无法亲自领钱,这些银子由他们的家人领取,吴山和李林,以及大部分没有受伤的青壮,则是给吴山和李林师徒打下手,他们临时赶制棺木。
路顺风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也顾不得招待李重镇和杨坚,一视同仁,跟着所有青壮和天雄军士兵吃饭。
饭菜倒是没有肉,大部分青壮看到肉绝对吃不下去。
路顺风一边吃饭一边望着哭丧着脸的青壮道:“打了大胜仗,你们哭丧着脸做什么?”
一名脸上带着青紫痕迹的青壮道:“我们没有斩首,也没有受伤,毛都没有捞着,能开心得起来吗?”
路顺风哈哈大笑起来:“宋先生,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发五斤红薯,五斤土豆!”
众沮丧地青壮闻言大喜:“多谢路爷!”
路顺风望着阵亡青壮的家属道:“你们若是没有办法生活,可以留下在路家,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绝对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