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装备非常烂,在路顺风看来,这些土匪装备的兵刃,不仅五花八门,而且质量奇差,可问题是李重镇的目光落在缴获的物资上,再也挪不开了。
李重镇望着路顺风道:“路公子,李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路公子能不能答应!”
“李将军但说无妨!”
李重镇道:“缴获的银子归路公子,粮草和兵刃归我们天雄军如何?”
李重镇到底是刚刚当上官,太实诚了,他感觉这仗基本上路顺风带着青壮打的,这些缴获应该是路顺风全部拿走。
如果李重镇是兵油子,他能让路顺风喝点汤,就算他有良心了。
现在李重镇反而有些手足无措,感觉拿这些缴获财物有些亏心。
路顺风摇摇头道:“这怎么可以呢!”
“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有些不公平。”
李重镇叹了口气道:“我们天雄军现在只有不到四千石粮食,平均下来人均不过三斗粮食,就算省着点吃,也吃不了多久……”
不等李重镇说完,路顺风道:“李将军,你会意了,路某的意思是,这些兵刃给路某,路某要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至于说粮食,我这边也没有多少人,吃不了多少,至于这些银子,李将军确认不需要吗?”
李重镇这才发现路顺风如此敞亮。
其实现在路顺风和李重镇都感觉彼此是可以结交之人,在路顺风看来,李重镇这个大明参将,哪怕所有缴获一丁点不给路顺风留,路顺风也没有办法,毕竟,与斗不过官,更何况还是拿着刀子的军官。
除非路顺风是士绅,有强大的后台,可以逼迫李重镇低头。
李重镇愿意将缴获的银子全给路顺风,这让路顺风感觉占了大便宜。他朝着李重镇道:“土匪是咱们一起打的,按照出兵多少原则,李将军出了三百余人,我出了二百余人,这些银子分成五份,李将军拿其中三份,我拿两份!”
“实在太感谢路公子了!”
李重镇的脸居然红了。
就这样,路顺风将缴获的银子一万五千余两,其中九千余两分给李重镇,而路顺风拿了其中的六千余两银子。
其中十九头壮牛,全部归路顺风,一百余匹骡马,则归天雄军转运物资,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就在李重镇忙着运输物资的时候,路顺风朝着吴山招招手道:“怎么样?弄了多少?”
“时间紧迫,来不及弄更多,人多嘴杂!”
吴山朝着路顺风比了一个手势。
路顺风问道:“七百两?”
“银子有五千余两,银子二百多两!”
“那你怎么比画着七?”
路顺风正在说话间,李重镇安排好事情,带着一名青衫文士,朝着路顺风走过来。
青衫文士朝着路顺风作揖,神情严肃。
路顺风吓了一跳:“阁下是……”
“在下杨坚,字永固,路公子的事情,方才有人已经向杨某说了,路公子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平民之身先是率领村民血战土匪,救下了数百人的性命,使得城中数万人口免遭荼毒,这份血性,实在令人钦佩!杨某之一礼,是代元城数万百姓行的,谢谢你救下了这么多人!”
路顺风还了一礼,道:“我没有大人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想只要还有一点血性,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置身事外的。”
李重镇道:“路公子,现在土匪基本上被消灭掉了,就算跑掉的,恐怕也不成气候了,天雄军已经准备移师大名府城,土匪只有逃的份了,路公子可谓功成身退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路顺风眉头一皱:“什么打算?我还没有想好呢!”
“路公子在此役中居中至伟,面对土匪肆虐,临危不惧,挺身而出,品德高尚,又骁勇善战,卢大人向来爱惜人才,天雄军军纪严明,赏罚分明,若是路公子愿意,不妨加入天雄军,定然受到重用。”
面对杨坚邀请,路顺风怦然心动,
卢象升现在虽然正三品山东右参政兼按察司副使,可是卢象升因为散尽家财,募集民壮北上勤王,不仅声誉鹊起,更是简在帝心,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了明朝的擎天柱。
而卢象升的部队,也被编练成了名列三甲的天雄军,让流寇为之胆寒,可以说,卢象升本人,还有他的部队,都是潜力股。
卢象升坐在宣大总督,更是成为河南山东湖广浙江等总理,可是说在卢象升死之前,他的这条大腿都是最粗的。
当然,路顺风也知道卢象升最终的下场非常惨,强大的天雄军被拆得七零八落,卢象升只能率领五六千老弱残兵迎战建奴两旗精锐,而且还是连粮草供应都断了,饿着肚子去迎战的,最终全部战死了……
路顺风还真不想成为天雄军的一员,卢象升如此惨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崇祯皇帝一直把卢象升当成救火队员,哪里起火了就往哪里调,苦战血战不断,始终没能停下来好好经营一块地盘,兵员、粮草的供应都抓在朝廷手里。
虽然历史记载,这是高起潜坑死了卢象升,可事实上,站在路顺风这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卢象升之死和毛文龙之死,几乎是如出一辙,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帝国中枢的忌惮。
路顺风不想跟卢象升走得太近,却又想抱一下卢象升的大腿。
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