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好好吃顿饭就这么难吗?”阮长稔根本搞不明白赵谨行和陶翊在做什么,幼稚的要死,怒气冲冲的问谢昀祯。“一顿午饭差点儿吃成晚饭,再等两个时辰天都黑了!”
谢昀祯和韩妙妙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纠结着一起走在大街上。
阮长稔瞥了一眼韩妙妙,突然停下对着谢昀祯说道,“谢二,我就先走了,你和韩小姐再玩一会儿天黑之前记得把人送回去。记得,有些地方咱们能去,韩小姐不能。”
“你放心吧,我明白,你也记着天黑之前回去,注意安全啊。”谢昀祯知道她是在提醒他。
韩妙妙之前以为阮长稔不怎么和她说话,是因为不太喜欢她,现在听出来阮长稔对她并没有不喜欢的意思,心里十分高兴。“殿下,你叫我妙妙就行。”
阮长稔点点头,“嗯,总是喊韩小姐也怪别扭的。那,妙妙,谢二,爷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说完转身挥手潇洒离去。
望着阮长稔独自一人离去的身影,韩妙妙不禁感慨道,“她总是这么一个人该多孤单啊,要是她能看出来小陶大人和我表哥都喜欢她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从里面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孤单了。”
‘啪’的一声,赵谨行一巴掌拍在韩妙妙后脑勺,看起来很重实则根本没用劲。“傻丫头想什么呢?我跟陶翊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好吧。我可是她的未婚夫,陶翊顶多算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那能一样么?”
谢昀祯有多年挨打的经验,看得出赵谨行根本没使劲,还是轻轻揉了揉韩妙妙被打的地方,“赵大哥,妙妙虽然是你表妹但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当众打她,她好歹也要面子的。”
赵谨行嘴角上扬,“二公子说的对,我以后不会了。,我也有事先走了。”这丫头总算是找到一个会一辈子宠着她的人了,姑姑他们也能放心了。
韩妙妙羞红了脸,既没想到赵谨行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也没想到谢昀祯会在她被打后为她揉头,还出言维护她。“好啦,我们走吧。刚才从酒楼和小陶大人分开,表哥就一直跟在咱们后面,恐怕就等着咱俩走呢。他们像是吵架了,我们就给他们一些时间,好好解决一下矛盾。”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谢昀祯慌忙撤下手,结结巴巴的回答,“嗯,那就,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咱们,两个…去哪儿?”
等待韩妙妙想准备去哪儿的时候,谢昀祯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腿,自己刚刚差点说成咱们两个在一起?!要是妙妙听了肯定会被吓到,恐怕会一把推开我,以后也不会理我了!
上京街头,阮长稔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平时经常这样,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看民生百态,似乎这样自己就能融入这个环境,不显寂寥。
可今日有些不同,赵谨行亦步亦趋跟在阮长稔后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步。
“太傅究竟想做什么?”
赵谨行见阮长稔停下,也停在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你叮嘱二公子送妙妙回家,人家都有人送,你不能没有啊,所以我自作主张送你回家。”
听了这个理由阮长稔愣了一下,“妙妙一个女孩子要是怕黑怎么办,谢二送她理所当然。我又不怕,你送我干什么,闲的?”又继续往前走着。
赵谨行继续维持这个距离跟在后面,“你不怕我就不能送么?再说了你就不是女孩子吗?你不怕黑?”
两人就着这个距离倒是聊了起来,“我不怕黑,也不是一般女孩子。”
“好。那我怕黑,必须要有人和我一起才行。”赵谨行顺从的改口。“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距离太近么,那以后就不并肩,我就在你身后,只有半步之遥。”
阮长稔听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骤然一暖。
一路无话,无论阮长稔的步子是快是慢,赵谨行都只落后她半步,仿佛不管什么时候回头,他都会在一样。
直到宫门口,除非传召否则夜间入宫是不可能的。阮长稔知道自己若想赵谨行能好好的,就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只好更快一点进宫。
赵谨行停在宫门外,好似生怕阮长稔听不到,大声说道,“诶呀,都这么晚了,困死我了,得赶紧回去睡觉,不然第二天又要没精神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直到宫门关上才离开。
阮长稔终于转过身来,视线透过紧闭的宫门看向外面的赵谨行。“走吧,你不该进来的,还有,谢谢。”
回到太子殿,阮长稔原是想直接回寝殿,忽然又想起赵谨行说要来送书,也不知道跟了她一天,有没有把书送来。犹豫再三,阮长稔还是去了趟书房,一进去果然看见桌上摆着一本书。
傅时跟进书房,解释道,“今日晌午前,陆安送来的,还说王爷要他带一句话给殿下。”
掀开书,随意翻了几页,“说什么?”
“夜里就好好休息,什么也别做,书可以明日再看。”
“嗯,知道了。”放下书回了寝殿。
傅时没想到阮长稔就这么听了,然后又这么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一夜依旧如往常一样,傅时守在外面,不过这一次阮长稔倒是罕见的睡了,虽然时间还是不长,但总归是没做噩梦。
下了早朝,阮长稔教傅时去了谢府,告诉谢昀祯今天不出门,自己就回太子殿的树下晒太阳去了。
“阿稔,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在那晒着呀,快起来进屋里凉快凉快。”安平王妃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阮长稔从地上起来,见安平王妃亲自拿食盒,便赶紧接过,“婶婶,你怎么会来?”
安平王妃温婉的笑着,“小丫头,忘性倒挺快。不是你说想婶婶做的芙蓉糕了嘛,今天早早就做好给你送来,省的你馋坏了。”
“谢谢婶婶,你对我真好。”阮长稔难得露出女儿家的撒娇样子。
安平王妃轻柔阮长稔的头顶,“一家人哪用得着说谢,阿稔想吃什么婶婶都给你做。”
“真的?”阮长稔扑进安平王妃的怀里。
“当然是真的,婶婶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安平王妃看不到的地方,阮长稔的眼神渐渐变冷,隐含着杀意,脸上依然笑着。“婶婶可不要骗我,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没有察觉到阮长稔的变化,安平王妃还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重复着之前的回答。
宫人来报,说是赵谨行来了。
“让他进来。”
赵谨行拿着几本书进来,一眼就看出阮长稔有些不同。“见过殿下,见过安平王妃。”
“免礼。”
“起来吧。”
阮长稔捻起一块芙蓉糕吃着,“婶婶,为什么味道不一样了?”
“应该不会吧,可能是好久没做过了,生疏了吧。”安平王妃面上一紧。
“是这样啊。”阮长稔深深看了一眼安平王妃,“下次婶婶还给我做这个好吗?”
“好,回头我再给你做。”似乎很紧张。“既然王爷来了,你就好好上课,婶婶先走了。”
“婶婶慢走。”阮长稔的眼神一刻也不离开的盯着安平王妃的背影。
这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赵谨行一时没办法完全明白,但他知道她在怀疑。
阮长稔又盯着看了几眼,似乎没打算瞒着赵谨行。“她是她,又不是她。”
刚想开口就因为这句话终止了,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
阮长稔把芙蓉糕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不吃,“她以前给我做过一次芙蓉糕,当时我不知道那是她做的,吃了以后发生了一些事,我就再也没吃过了。”杀意四起,“最近有人告诉我那是她做的,我突然又想吃了。”
一下握住阮长稔的手,“今天我们在太子殿里走走好吗?”
“你不是要讲课吗?”示意他带来的那些书。
把书推到一边,“又不是只有用书才能上课,再说了,我那样上课你会听吗?”
“不会。”
赵谨行依旧落后阮长稔半步,“人是会变,感情虽然也会变,但它一定是真实的,只要你心里一直都是真实,你就不会变。”
“是吗?”回头看向赵谨行,“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赵谨行注视着她的眼睛,“变了也没变。”
阮长稔也凝望着他的眼睛,“那你会变吗?”
“会,也不会。”
“何解?”
“不会的是我将一直站在你半步以后的位置,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会的是终有一天你我之间的距离不会是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