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赵谨行一把握住阮长稔的手,“以你的性子如果想赶我走会直接说出来,你之前不是还说让我来找你的么?”
阮长稔抽手,“让你来找我只是觉得既然你是太子太傅,你的确可以进来,让你不要喜欢我是因为没用,想让你别白费力气,我永远不会给你回应。”赵谨行强势的握着她的手,以阮长稔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索性就这样让他握着了。
“如果你是担心别人的眼光,我说过我不在乎的,而且我们又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只要你我开心不就好了吗?”赵谨行摆正阮长稔的身体,让她正对着自己。
阮长稔无可奈何,只好看着赵谨行的眼睛,“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已,也不会喜欢任何人。”赵谨行的表情暗了下来,阮长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可转念一想又狠下心来,“松手。若是以后太傅有什么要教给本宫的,把书放在书房就行。”
错身离去,既怕赵谨行再跟上来,更怕自己会因为他而放纵,“太傅请便,本宫累了想歇会儿。”
赵谨行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听见阮长稔说她累了,只能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消失,什么也做不了。
寝殿内,阮长稔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远远看着赵谨行,看他在树下独自站了很久才离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旁人口中的赵谨行是真的,有着温润如玉的容貌、又有着清冷矜傲的气质,不是在自己面前那副话痨脸皮厚的欠打模样。像是最后一次一样贪恋着他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赵谨行,只是不想陷进去,只是害怕极了。
漆黑的世界里突然有了一束光,明明是期盼了那么久的东西,真的到来时却只有害怕,怕当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伸手去抓时却发现是假的,远远望着已经是幸福了,何必要靠近。
阮长稔在寝殿里一直坐着,直到夜深时傅时来问她什么时候用晚膳。
“不用了,等会儿直接去吧。”
“午膳您就没用,晚膳也...”傅时叹气一声,明白自己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只好作罢。
傅时换上一身黑衣,还带着面具遮住了整张脸,阮长稔从殿内出来也穿着黑衣,只不过比傅时裹得更严实,不仅戴了面具还披了连帽披风,整个人一丝不漏。
“走。”
上京街上,谢昀祯和韩妙妙并肩一起往熙王府的方向走着。
“今天谢谢你陪我出来,还送我回来。”韩妙妙摇着手里的风车。
谢昀祯紧张的抓了几下衣服,不敢直视韩妙妙,“没事儿,以后我们可以常出来一起玩。”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万一韩小姐觉得我这样太唐突了怎么办?她不会不理我了吧?
“好啊。正好我在上京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你愿意陪我玩儿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能不感谢你呢!”韩妙妙低头踢着石子,一直摆弄的风车也放下了。
谢昀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从来没安慰过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做,急的挠头。“我不知道别的人怎样,反正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
韩妙妙猛地抬头,看见谢昀祯急的脸通红的模样,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珍惜,眼泪就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哎,你别哭,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谢昀祯手忙脚乱的站在韩妙妙面前,想帮她擦眼泪又怕会冒犯到她。“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要哭了?”
看着谢昀祯着急的样子,韩妙妙心里明明很难受的,此刻却像灌了蜜一样甜,又哭又笑的,让谢昀祯愈发不知所措。
“我只是太开心了,你没有说错话,我很喜欢听。”
谢昀祯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以前我有几个朋友,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因为我爹爹是将军才和我玩儿的,根本不是因为我。我就不和她们玩儿了,反正那时候我身体也不好,很少能出去。”韩妙妙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身体为什么不好?现在呢?”
韩妙妙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我们一家都跟随我爹爹驻守庆阳城,三年前发生了瘟疫,我在照顾患病的百姓的时候也染上了瘟疫,但是我很幸运被医师救活了但是身体还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就是在那时候知道她们是骗我的。”
谢昀祯没想到这样明媚阳光的她也会经历这些,“从今往后,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做你的朋友,不会骗你,永远不会离开的那种。”抬手做发誓的样子,“如果你愿意,你就是我的第三个朋友了。”
“第三个朋友?那你的另外两个朋友是谁啊?”韩妙妙看出他眼中的真诚。
谢昀祯明白她这是答应了,“阿稔和你表哥。不过阿稔更像是我的妹妹,赵大哥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对阿稔好,人也不错,才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殿下吗?你能给我讲讲她么,我想给我姑姑传信告诉她,表哥有喜欢的人了。”
“行。阿稔这个人啊,又傻又让人心疼。每次明明很在乎什么东西,越是要把它推得远远地,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小时候还是个爱哭鬼,后来她出事就再也没哭过了....”
上京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农户家,院子里晒得满满的都是药材。一个青年男子正拿罩子盖药材,分明很普通的动作叫他做出来却有一种妖冶的美,一双狐狸眼不显低俗,眼尾带着一股禁欲,一袭红衣也不觉女气,倒有一种世外妖仙的感觉。
“死狐狸你是睡了多久啊,这个时辰盖,你怕不是觉得你的药晒得太好了?”阮长稔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傅时关上门,如往常一样守在院外。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梁淇,还叫我狐狸!”手上抓着罩子就准备砸过去,却又突然停下,“每次你来准没好事,跟我进来。”嘴里不断骂骂咧咧的,哪还有刚才妖仙的样子。
阮长稔跟着梁淇进屋,刚坐下梁淇就伸手要抓她。“你干嘛?我告诉你臭狐狸,你半夜发骚我可不管,只要别找我就行。”
梁淇本来还担心阮长稔,听了这话瞬间想抽死刚才那个没一个罩子砸过去的自己,“你在瞎说我就掐死你,要不是你师父,你以为我乐意管你,每次被你各种戏弄。手拿过来,把脉。”
阮长稔笑得嘚瑟,不过也听话把手伸过去,见他提起师父眼底一沉。
七年前阮长稔刚醒来那会儿,她的师父魏丘带她一起去皇家寺院静养,遭遇了刺杀,为她挡了致命的一剑,身死当场,在这之前曾托付他的挚友梁淇来照顾她。可他却没想到当梁淇找到阮长稔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身中数种奇毒,还死死的抱着魏丘的尸体。在见到梁淇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让他救魏丘,梁淇这辈子都忘不掉当时阮长稔看他的眼神,漂亮的桃花眼盛满了绝望,不见天光,带着乞求,因为他的到来而点起的微小希望在看到魏丘苍白的脸时渐渐熄灭,明明没有掉一滴眼泪,梁淇却感觉阮长稔身上彻骨的悲伤。
“我好不容易压下的毒,怎么又有爆发的迹象?你是不是又碰上那些人了?”梁淇把完脉,一脸凝重。
阮长稔收回手,“是碰上了,不过不是当年下毒的人,但跟他显然是一波的,有黑色乌鸦标志。”
“伤怎么样了?现在整个上京都在传你拖累熙王,害他也受伤。”梁淇黑着脸去柜子里拿了一瓶药,扔给阮长稔。
“谢啦。随便他们传去呗,反正也是事实不是。”冲梁淇眨了下眼。
“别跟我在这儿贫,你有空就好好注意身体,说好一个月来我这儿一次的,你这都晚了几天了。”走到一边的书架挑起医术来。
阮长稔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喂,老狐狸,我还能活多久,你给个准信儿呗,我好做点心理准备。”
梁淇知道阮长稔早晚都会问这个问题的,深吸一口气,“若是最后一味药还没有着落的话,最多一年。”
“这七年已经算是我从阎王那儿偷来的,一年也够了,再多下去他老人家该不高兴了。”阮长稔装好药瓶,满不在意自己只能活一年的事,“行了,我走了,下回一定准时来拜访您。”耍完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梁淇翻了个白眼,学着阮长稔不在意这件事,“你才老呢,老子才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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