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造成的动静不大,也谈不上小。毕竟枪声在静夜里很突兀。不用胖子罗士贵呼叫,九个打手就陆续寻了过来,手里拿的是木刀,不再是竹矛。
而纺织厂里的人依然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秦猛对罗士贵喝道:“告诉你的打手,不准攻击我,都给我好好站着!否则,打烂你的头!”
罗士贵很听话很配合。打手们虽然眼冒凶光,有主人的命令在,都不敢妄动,更不敢离开。
“神光!”一个打手惊呼。
原来是双排和骑士十五世的车灯照了过来。
秦猛按住对讲机,喊道:“在木工坊前面停一下,把脸上有伤疤的少年带过来。”
双排和骑士十五世很快来到山洞前。双排几下就倒好车掉了头,而杨仲芳并没有掉头,车灯照在洞口的篱笆样的门上,亮堂得如同白昼。
唐横迅速地下了车,爬上车厢,把帆布和绳子放到了车顶。小木头也下了车,围着车不断地摸摸看看,眼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杨仲芳也下了车,打开了尾厢和两边侧门,握着手枪,嘴里嘀嘀咕咕:“洞门都还没打开,搞什么搞!”
秦猛用枪管一戳罗士贵,喝道:“叫你的人打开洞门,往外搬粮食和布匹。四、五、六搬布匹,其它人搬粮食,要快!”
“这……是孙家元孙上主要的东西……”
“不准说话!安排!”秦猛粗暴打断胖子的哀求。
罗士贵哭丧着脸,只得按照秦猛的意思,对手下进行吩咐。九个打手很快就搬起了货物。
黑狗指着车问秦猛:“那是什么?”
“神器!”
黑狗皱着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然后走到罗士贵跟前,眼中寒光一闪,对罗士贵说:“我是黑狗。”
黑狗的话音这回充满了质感,威严而不容置疑,仅仅声音,就让人无法反抗。
“黑……黑黑黑……黑狗……大人……”
罗士贵竟然比被枪吓的还要害怕,浑身颤抖,只差跪下去了。
黑狗皱了皱眉,又换了个语调,平缓的说:“告诉孙家元,东西是天神要的。天神能看上他的东西,是他的荣耀。不许报复任何人!不许追查!心里难受就找我黑狗。”
罗士贵终于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黑黑黑……黑狗大人,小的不知道您是黑狗大人啊!您在我这里劳苦了这么长时间,小的该死啊!小的随大人怎么处置,请大人放过小的家小啊……”
黑狗怒道:“滚起来!是我自己要做工的,关你什么事?叫你的人好好装东西就行了!”
听到黑狗这么说,罗士贵如蒙大赦,颤抖着爬起来,不停地擦汗。
黑狗的话这么好使?秦猛惊讶地看着黑狗。
黑狗不满得很,不耐烦地说:“看什么看?一句话的事,你非得搞这么紧张。”
咱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么好用啊!你这样,还让不让我们这些跳大神的混了?秦猛腹诽。
两辆车很快装满。唐横盖上帆布,开始绑绳子。小木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立即帮忙。
唐横绑完,围着车检查了一遍,然后爬上车顶,提了提气,大喊道:“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是大盗灰太狼,我还会回来的!”
秦猛喝道:“屁事多!立马滚!我们等半个小时再走。黑狗,你和小木头一起走!”
“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唐横嘀嘀咕咕地溜下车顶,发动双排,等黑狗上来后,立即起步。
秦猛对罗士贵喝道:“和你的人全部进洞,我不走远,不准出来!”
等罗士贵和他的打手全部进洞以后,秦猛靠在车前,抱着枪,紧紧地盯着洞口,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尊黑煞神。
仅仅过了两分钟,对讲机里传出唐横的声音:“猛神猛神,走了!黑狗说了,不会有事。一个人开夜车,宝宝表示怕怕,万一有个啥,都没个照应。”
秦猛按下对讲机吼道:“收到,马上!”
拉开驾驶门,秦猛对杨仲芳说道:“芳姨,开夜车我比较在行,我来吧,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再换我。”
“真心不够刺激,不好玩,连追车的情节都没有,差评!还是应该让唐横整出点幺蛾子才有意思。”杨仲芳坐到副驾驶,对这次抢劫过程相当不满。
秦猛不答话,默默倒车。就这样回去还不知道会被广神训成什么样呢,还想出幺蛾子!你五十几的人了好吗!以为自己古惑仔呢?
在倒车的过程中,秦猛发现庄园门口有一座假山。来的时候被黑狗夹在胳肢窝里,来得太快,根本没注意。秦猛调整了一下车角度,让灯光照着假山,停下车,抱着狙击枪下来,抬手就是一枪。假山基座爆碎,轰然倒塌。
秦猛上车放好枪,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发什么神经!”杨仲芳瞪了秦猛一眼。
秦猛淡淡道:“立威。吓他们一下,免得追赶我们。尽管车速度很快,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会有什么超出我们想象的手段。不了解对手,就要处处小心。看到枪击造成的后果,更大的财主孙家元要不要追查,也得考虑考虑。我不愿杀人,只好委屈假山了。”
十分钟后,骑士十五世追上了双排。两车互相鸣笛致意。骑士十五世也放慢了速度,跟在双排后面。
车灯虽亮,然而草原茫茫,这点光芒在茫茫草原的暗夜里,稍远点根本就看不见。
秦猛估计大约凌晨四点的样子,车灯前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山崖。两辆车又互相鸣笛庆祝。
忽然,车顶上响起了篷篷的声音。然后秦猛就看见,车灯灯光中出现密密麻麻的雨点。不一会,雨点越来越密,在他们进洞的时候,已经成了瓢泼大雨。
进洞后,秦猛按下对讲机道:“停到前面大厅!”
下车后,几个人都很兴奋,毫无疲劳感。秦猛说:“天助我也!这一场大雨,应该可以把我们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近在咫尺,我们却回不去了。两洞之间的草地全是沙壤,太疏松,这么大雨水一泡,很容易陷车。为了防止陷车,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天大亮了再看吧。”
杨仲芳道:“要不我走路回去吧,也不太远,广神他们肯定着急死了。”
秦猛道:“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回去?”
杨仲芳不屑地说:“下雨就没办法了?”然后在储物格里掏出一把折叠伞,对唐横道:“把电筒给我。”